“晓霜啊！我的晓霜啊！”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死死地抱住晓霜冰冷的身体不肯放手。
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传出去好远，像是被人活活剜了心肝一样。
官差在一边不耐烦地吆喝着。
“行了行了，哭什么哭！仵作已经看过了，是自个儿没站稳掉河里淹死的！别耽误我们收尸！”
“淹死的？”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瞪着那两个官差。
“她身上这么大块的淤青是水草勒的？”
“指甲缝里的血肉是谁的？！”
“脖子上的淤痕你们看不见？嘴角的血渍你们看不见？”
“这分明就是被人勒死再丢下去的！”
周遭的嘈杂在一瞬间消失，官差的眼神闪躲，可还是梗着脖子跟我吼。
“刁民！胡说八道！小心连你也一起抓起来！”
话音落下，我不哭了，我知道哭没有用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燃烧，要不是想着若是我也被抓了，就没人帮晓霜抓凶手，我定要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
眼神扫视了一圈，我冷冷地看着官差，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
“宁清越呢？”
没有人回答。
3
宁清越是晚上回来的。
脸色灰败得像坟头上得土。
晓霜得尸身就停在院子角落，连灵堂都没搭。
我就像一尊石像似的坐在旁边，眼里没有一点光。
“语安......”
宁清越也没好到哪里去，嗓子里面像放了块砂纸。
我抬头看着宁清越，声音平静。
“是不是他们？是不是跟何掌柜一样？”
宁清越嘴唇哆嗦着，好像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他猛地蹲下身子，双手插进头发里面，整个人看起来很痛苦。
“我，我不知道，不该的，不该连累晓霜的。”
“告诉我！”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到底怎么回事？！”
宁清越抬起头，满脸泪水，眼神里面全是绝望。
“是姜鹏，是京城里的那位姜尚书。”
“他在清河镇庄子上的管事，瞒着他，强占了城外十里坡上千亩田地。”
“还私自开了矿洞，把矿渣倒进河里，堵了河道，淹了整整两个村子。”
“灾民的状子递到我这里来了，何秋林，就是客栈的何掌柜，他帮我在暗中查访，拿到了他们私改的田契，还有矿洞进出料的账本。”
宁清越哆嗦着，从胸口掏出了一个用油纸裹了好几层的小包。
“这是真的账本，账房里面那个是假的。”
“本来还有他们害死不肯搬走的佃户的证据，证人就是晓霜，她认得矿上的那个监工。”
“本来，晓霜是不用掺和进来的，是我，是我怕自己万一出了事，证据没有了，才告诉她藏东西的地点。”
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尚书。
那是能只手遮天人物！
难怪能一把火就烧死何掌柜一家。
难怪能无声无息地弄死晓霜。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拿着这包东西去告衙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