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俞明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郑毅，这不可能..."
郑毅已经冲到电视前调大音量。新闻详细报道了25岁的林小曼已经失踪三天，最后出现在青松公寓705室，那里是她朋友的住所。警方表示案件存在可疑情况，但拒绝透露更多细节。
"705室..."俞明机械地重复着，"和我梦里一模一样。"
办公室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郑毅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俞明，我需要你诚实地回答—你认识这个女孩吗？哪怕只是见过一面？"
"不认识！我发誓！"俞明声音陡然提高，"直到三天前那个梦，我从未听说过什么林小曼！"
"那青松公寓呢？你去过那里吗？"
"没有！"俞明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你以为我在撒谎？你以为我真的—"
"冷静点。"郑毅按住他的肩膀，"我只是排除所有可能性。你知道记忆有时会欺骗我们。"
俞明挣脱开来，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这不是普通的记忆混淆！我梦见一个不存在的人，梦见一个从未去过的公寓，然后新闻告诉我这些都真实存在！这超出了所有心理学解释范畴！"
郑毅沉思片刻，突然问道："你提到梦中听到她叫你'阿明'？这是你的昵称吗？"
"只有我母亲会这么叫我，而且她已经去世十年了。"俞明突然停下脚步，一个可怕的联想击中了他，"等等...林小曼...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他疯狂翻找手机通讯录，但没找到匹配的名字。接着他检查电子邮件，依然一无所获。就在他即将放弃时，记忆突然闪回—诊所的预约记录。
"我的一个患者！"俞明惊呼，"两周前开始接诊的一个年轻女性，症状是噩梦和幻觉...她只来过两次就突然取消了所有预约。我记不清她的全名，但确实姓林！"
郑毅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就是连接点！你把患者的症状内化了，加上可能从她那里听到的片段信息，构建了这个梦境。"
这个解释如此合理，俞明几乎要接受它了。直到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一条新闻推送：
"最新：林小曼失踪案升级，警方在青松公寓705室发现血迹，正搜寻可疑人员..."
俞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抓住桌沿稳住身体，却碰到了郑毅放在那里的一个文件夹。纸张散落一地，其中一张照片让他血液凝固—那是一张监控截图，模糊但能辨认出是一个穿深色外套的男子在深夜进入青松公寓。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个背影的轮廓...
"那不是我。"俞明听见自己说，声音陌生得可怕，"那不可能是我。"
郑毅迅速收起照片，但两人都知道已经晚了。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电视机里女主播冷静的声音：
"...警方呼吁3月18日晚10点至凌晨2点间在青松公寓附近看到可疑人物的市民提供线索..."
3月18日。俞明的大脑自动调出那天的记忆—他晚上八点结束最后一个咨询，然后...然后记忆出现空白，直到凌晨两点发现自己坐在家中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身上穿着不是当天出门时的那套衣服。
他从未深究那四个小时的去向，以为只是疲劳导致的记忆缺失。现在这个空白期显得如此可疑，几乎是一种自证其罪的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