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编辑催命般的新邮件提示音和读者海啸般的留言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受控制的重新构思起新的章节
下一段应该是关于废弃儿童医院地下室,凶手在那里……
“咔嗒。”
极轻的一声响动。是从书房传来的。
心跳骤然失序。
——有人在帮我码字?
我屏住呼吸,一步步挪向书房门口,伸手猛地推开虚掩的门。
屋子里空无一人。
只有屏幕的光幽幽亮着。
文档里,光标闪烁的位置,赫然新添了一行内容:
【冰冷的铁钩穿过脚踝的肌腱,把身体像待宰的猪那样倒悬起来。】
【割开喉咙的时候,血喷在天花板上,凝结得像一朵朵诡异的梅花……】
血液瞬间冲上我的头顶,
这不是我写的!绝对不是!
难道是……
苏夏!
刚才只有她在客厅,而此刻,她睡熟了么?还是……
我跌跌撞撞冲出书房,撞进了卧室。
苏夏安静地躺在被子下面,呼吸似乎有些深重。
床边床头柜上,那个小小的白色塑料药瓶静静地立着。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那行字!那血腥的场景!它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文档里?
我冲回书房,对着屏幕,指尖冰凉地移动鼠标,点开文档的属性信息——“最后修改时间:22:17:45”。
我死死盯住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
22:18:01。
就在十六秒前!
6
键盘的敲击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屏幕上,《暗影低语》的故事继续在废弃儿童医院的地下室蔓延。
我描述着铁锈的味道、潮湿的霉味、以及黑暗中某种……等待猎物的气息。
每一个形容词都像沉重的锁链,拖拽着我的思维下沉。
“咔哒。” 又是那微弱的的声音。
我猛地停手,心脏骤缩。
这一次,声音是从……卧室传来的?
苏夏?那药效不应该这么快过。
我屏息,蹑手蹑脚地靠近卧室门,虚掩的门缝里透出幽暗的光线。
我看见她了。
苏夏背对着门,坐在梳妆镜前。
她没有在梳妆,只是静静地坐着,盯着镜中的自己。
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空洞,仿佛镜子里映照的不是她的脸,而是某种更遥远、更冰冷的东西。
梳妆台上,散落着她之前吃的药片,像冰冷的石子。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划过镜面,留下模糊的痕迹。
然后,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低语:
“血……在天花板上……开了花……”
这正是我在书房“发现”的那行诡异补充!
“苏夏?”我轻轻推开门,声音干涩。
她仿佛被惊醒了,身体剧烈一颤,猛地转头看我。
空洞的眼神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填满,取代了之前的死寂。
“啊——!”
她短促地尖叫,踉跄着后退,撞倒了梳妆凳。
“别过来!那个戴面具的人!就在那儿!”
她胡乱地指向窗外无边的黑暗,
“他……他拿着手术刀!铁钩!他要……”
她的尖叫逐渐化作歇斯底里的哭嚎,蜷缩在墙角,身体剧烈颤抖,完全陷入了妄想与恐惧的漩涡。
我冲过去试图抱住她安抚,却被她无意识地抓挠和推拒,手臂上瞬间添了几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