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冰冷触感,苏夏的颤抖,都让我无法控制地想起昨晚那个噩梦般的开篇,
以及它与我笔下那个死亡故事的诡异呼应:
【警察封锁902,冰冷的结论:自杀。】
【此后整栋楼日夜弥漫着女人凄厉的尖叫和压抑的啜泣。】
【第二天,902的老太婆和她儿子被发现陈尸家中——警方的通告冰冷而荒谬:互殴致死。】
难道……
故事正在被现实一笔一画地描摹出来?
我的想象,正在以最残酷的方式化为诅咒?
这恐怖的“言出法随”感让我寒毛直竖!
“警官,”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喉咙,
“必须盯紧902死者的家属!”
警官锐利的目光立刻转向我,带着审视的意味。
我猛地惊醒——我无法解释我小说的关联,
“那…那家属…突然失去亲人,情绪极度不稳,我担心…会做出极端行为。”
警官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权衡什么,
“明白了。我们会留意的。”
凌晨的风像冰冷的刀片。
给苏夏做的心理辅导结束时,已是凌晨。
她肩膀细微却持续地哆嗦着。
我小心翼翼地搀扶她上车。
“我替你请几天假。”
我侧身帮她系好安全带,她毫无反应,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的黑暗。
回到家,在昏黄的床头灯光下,她顺从地吞下心理医生开的药片,动作麻木。
药效很快发挥作用,她将自己深深地埋进柔软的被窝里,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寻求保护的、精疲力尽的小兽。
终于,沉沉的睡意攫住了她。
然而,即使在睡梦中,那噩梦并未远去……
3
距离那次事情已经过了好几个礼拜
这几周一直忙着照顾苏夏,小说也没顾得上写
好的情况是,她的状况不断好转,医生给的药也很少吃了
我又开始新的小说创作,
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暗影低语》的最新一段:
【…午夜刚过,雨下得正急。】
【那双湿透的红雨衣贴着狭窄旧巷的墙根移动,像一片不安定的血污。】
【阴影里伸出的尼龙绳,老练地环上那截在雨水反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的脖颈,勒痕最终呈现为一个歪斜的、近乎‘Z’字的形状…】
最后一个句号落定,一股寒气从我后脊梁骨猛地窜上来。
有点真实得过头了。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是苏夏回来了,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我的肩膀,惊得我一抖。
“看新闻了吗?”她声音颤得厉害,牙齿在轻微地磕碰,发出细碎的哒哒声。
“怎么了?”我回过头,她脸色苍白
“林默,”她贴着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下喘息,
“我看见了…就在东安路那头…老巷子口…”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
“红的…那么红…在雨里打转…还有那绳子…一勒,咔嚓…就像骨头断了…”
尼龙绳,旧巷口,被雨水浸透的红雨衣……
不可能!
鼠标光标还定格在屏幕上……
我猛地站起身:“你去那里干什么?”我的声音被骤然收紧的喉咙挤得变了调。
“不知道…就是走着…我害怕…林默…”
“他看到我了…那个藏在黑影里的…他一定看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