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卫生时，我在床垫下发现了一个盒子。
那是个极具设计感的黑色硬壳盒，哑光质地，摸上去有种细腻的磨砂感。打开一看，是个包装精致的情趣玩具，看标志是个昂贵的欧洲小众品牌，我曾在杂志上见过，价格不菲。
我有些诧异。
我和妻子苏晚结婚七年，她一直是个在性方面颇为保守的女人。每次我尝试一些新花样，她都会脸红着把我推开，说我脑子里净是些不健康的东西。
以至于我们的夫妻生活，寡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可现在，这个出现在我们床垫下的东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和“保守”两个字沾不上边。
难道是她开窍了，想给我一个惊喜？
我心里泛起一丝久违的涟漪，拿着那个盒子走到客厅。苏晚正敷着面膜在看电视，见我出来，懒懒地瞥了我一眼。
我笑着把盒子递到她面前，语气轻松地调侃：“老婆，什么时候买的？藏得这么深，想给我一个大惊喜？”
苏晚的目光落在那个黑色的盒子上，身体猛地一僵。
下一秒，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面膜纸都遮不住那份惊惶和煞白。她的眼神开始疯狂躲闪，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啊……”她结结巴巴地，像个被抓了现行的贼，“可能……可能是快递送错了吧？对，肯定是送错了！”
她一把夺过盒子，手忙脚乱地就要往垃圾桶里扔。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像是被人灌了一肚子冰水，从里到外都泛着寒气。
快递送错？谁家的快递会精准地送到别人家的床垫下面？这种谎言，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我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凉，还在微微发抖。
“送错了？”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苏晚，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苏不晚了解我，这是我怒到极致的表现。
她终于不敢再看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地板，开始掉眼泪。
“花宸，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哭了，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放以前，她一哭我心就软了。可是现在，看着她这张布满谎言和惊慌的脸，我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和讽刺。
我们结婚七年，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念念。我自认对她，对这个家，仁至义尽。
我是个建筑设计师，自己开了家小有名气的设计所。为了让她过上富足的生活，我拼命工作，包揽了家里几乎所有的开销。她不用上班，每天的生活就是逛街、美容、和闺蜜喝下午茶。我父母更是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逢年过节的红包礼物，从来都比给我的还多。
我给了她我能给的一切，可她回报我的，就是这床底下的“惊喜”？
我的心彻底冷了。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松开手，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我只问你，这个东西，是谁送的？”
她哭得更凶了，身体缩成一团，就是不肯开口。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再逼问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她的沉默和眼泪，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