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假账,做得天衣无缝,完美地抹去了她挪用三千两的痕迹。
另一边,我让我弟赵恒,带着我亲手做的糕点,日日去给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是赵渊的生母,常年礼佛,看似不问世事。
但我知道,她那双眼睛,比谁都看得清楚。
我弟乖巧懂事,陪她说话解闷,讲些外面听来的趣闻,很快就成了老太君心尖尖上的人。
连老太君身边伺候的嬷嬷都说:“恒公子来了,老夫人的屋子都亮堂几分。”
一切准备就绪。
赵渊回府那天,我算准了时辰,让好戏一出接着一出地上演。
先是那群“债主”,再次冲进侯府,直接闯到正在给老太君请安的赵渊面前,哭嚎着说赵瑞欠债不还,上次给的银子是假的。
王氏大惊失色,立刻尖叫着反驳:“胡说!我明明已经用库房的银子还清了!账本在此,父亲明鉴!”
她呈上我伪造的账本,一脸的笃定与委屈。
赵渊接过账本,面沉如水。
就在王氏以为能蒙混过关,甚至能反咬一口时。
“侯爷!侯爷您要为民女做主啊!”
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哭着闯了进来,正是那个花旦晚晴。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民女……民女有了瑞公子的骨肉,他却要抛弃我们母子,还要派人……派人打掉我的孩子!”
她从怀里掏出一叠信笺,高高举起。
“这里有他为我写的诗,还有他亲手画的像……铁证如山!”
赵瑞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赌博。
挪用公款。
如今,又添上一个秽乱后宅,珠胎暗结。
桩桩件件,都像重锤,狠狠砸在赵渊的脸上。
“孽子!”
赵渊气得浑身发抖,抓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就朝赵瑞打去。
“我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王氏哭着扑上去护着儿子,却被赵渊一脚踹开。
“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他暴怒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跪在一旁,安静得像个影子的我弟身上。
赵渊扔掉掸子,胸口剧烈起伏。
“再看看他!”
“来人!把这个孽子给我拖去祠堂,打断他的腿!”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你!”他指着瘫软在地的王氏,“滚回你的院子,给我抄一百遍女诫!抄不完不准出门!”
王氏和赵瑞,如同两条死狗,被下人拖了下去。
整个正厅,瞬间安静下来。
赵渊一步步走到我弟面前,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化为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亲自扶起我弟,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恒儿,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从今往后,这侯府的未来,就看你的了。”
我站在廊柱的阴影里,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父慈子孝的戏码。
武威侯府的嫡子废了,主母失了权。
第一步,我走得又稳又狠。
但这,还远远不够。
赵渊,你以为你高高在上,是这个家的主宰吗?
你忘了,当年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你欠下的债,我会让你用整个侯府,连本带利地偿还。
赵渊亲自将我弟送回了听竹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