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张总今早坚持出院了。但他状态很差，医生说他需要休息。如果您能联系上他，请劝他保重身体。——林妍」
周明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他点开通话记录，手指悬在"张伟东"的名字上方，最终还是锁上了屏幕。
五月二十日·凌晨三点十七分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夜空。
"血压急速下降！准备肾上腺素！"
周明站在抢救室外，透过玻璃看着医生们忙碌的身影。母亲突发内出血，情况危急。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脑海中一片空白。
"家属请签一下病危通知书。"护士递来文件。
签完字，周明机械地掏出手机，下意识拨通了一个号码。直到听见对方睡意朦胧的"喂"，他才意识到自己打给了谁。
"是我...周明。"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我妈...我妈可能不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哪家医院？我马上到。"
二十分钟后，一个头发凌乱、穿着随意运动服的男人冲进了急诊大厅。他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输液留下的胶布痕迹。周明几乎认不出这是那个永远一丝不苟的张二鸣。
"怎么样了？"张二鸣气喘吁吁地问。
周明摇摇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医生说...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张二鸣的身体晃了一下，然后大步走向抢救室："让我进去！我是家属！"
护士拦住他："现在不能进..."
"我是她儿子！"张二鸣几乎是吼出这句话，声音里带着周明从未听过的颤抖。
或许是这声呐喊起了作用，医生走出来，严肃地看着他们："病人暂时稳定了，但情况很不乐观。你们可以进去，但不要太多人。"
病房里，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母亲戴着氧气面罩，呼吸微弱。周明跪在床边，握住她枯瘦的手。
"妈，伟东来了。"他轻声说。
张二鸣站在床尾，脸色比床单还要白。他的目光落在老人脸上，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母亲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她艰难地抬起手，张二鸣立刻上前握住。
"伟东..."母亲的声音细若游丝，"别太累...要好好...吃饭..."
张二鸣的肩膀剧烈抖动起来。他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白色被单上。
"婶子...我..."他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周明的手和张二鸣的手叠在一起，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死亡时间，凌晨四点十二分。"医生宣布。
周明感到世界在瞬间失去了声音。他模糊地看到张二鸣瘫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那个永远自信满满的商业精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为失去亲人而崩溃的普通人。
葬礼定在三天后。周明机械地处理着各项手续，张二鸣则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偶尔接几个电话，声音低沉而简短。
"你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