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豪朝我点头，眼神温和：“记得，朱莉很安静。”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菜刚上齐，王芳就举着酒杯站起来，先是敬了老板，又特意走到刘志豪面前，杯沿轻轻碰了下他的杯子：“志豪哥，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刘志豪挑眉：“谢我什么？方案是你自己做的。”
“话不能这么说，”王芳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声音甜得发腻，“我那个‘深夜便利店观察法’，其实是受了你的启发呀。上次你说做用户画像要接地气，我才突然想到去便利店蹲点的。”
“噗——”我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喉咙里像卡了根鱼刺。
刘志豪显然也愣了下，随即笑了：“哦？我倒是不记得说过这话。不过你的方法确实厉害，数据很扎实。”
“那是自然，”王芳得意地瞟了我一眼，“为了攒数据，我熬了好几个通宵呢。”
我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关节泛白，杯壁上的水雾打湿了我的虎口，冰凉一片。旁边的同事还在起哄，说王芳年轻有为，说她和刘志豪郎才女貌。王芳笑得更欢了，顺势坐到刘志豪旁边的空位上，叽叽喳喳地讲着方案里的细节——那些细节，明明是我趴在书桌上，一边咳嗽一边写在草稿纸上的。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借口去洗手间，逃到了餐厅外的走廊。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我靠在墙上，掏出手机想给王芳发消息，却在点开她的对话框时，瞥见了屏幕顶部弹出的一条预览消息。
是她上周借我笔记本时，发给另一个朋友的微信，大概是没删干净，被系统自动备份到了云端。
消息内容很短，只有一句：“搞定，方案细节抄完了，那傻子还在帮我应付相亲呢。”
后面跟着一个偷笑的表情。
我盯着那个表情，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原来那些我以为的亲密无间，不过是她精心编织的骗局。而我，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还傻傻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的傻子。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王芳挽着刘志豪的胳膊走过来，看见我，故作惊讶地问：“莉莉你怎么在这儿？不舒服吗？”
她的笑容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看着她身上那件香槟色连衣裙，突然想起她借走时说的话：“这条裙子我穿肯定比你好看，借我穿去庆功宴，沾沾喜气。”
当时我是怎么说的？哦，我说“好啊”。
真好啊，朱莉。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你亲手把刀递到了别人手里，现在被扎穿了心脏，疼吗？
2 未锁的抽屉
回到出租屋时，已是深夜。我踢掉高跟鞋，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手机在茶几上震动个不停，是王芳发来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莉莉你怎么走了呀？是不是生气了？”“我知道你也想要那个职位，但机会就一个嘛”“别闹脾气了好不好？明天我请你喝奶茶”。
最后一条是：“我们是最好的闺蜜啊。”
闺蜜。这两个字像生锈的钉子，狠狠砸进太阳穴。我抓起手机想拉黑她，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顿住了——凭什么？该滚的人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