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冲进卧室翻箱倒柜。王芳借走我笔记本的那一周,我明明在电脑里存了方案的早期草稿,分了三个文件夹,命名是“商圈调研1.0”“用户画像2.0”“执行方案3.0”。可那天她还回电脑后,我随手点开看,文件夹只剩下一个空的“3.0”。当时我以为是自己误删了,现在想来,哪有那么巧。
电脑启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点开回收站,里面只有几个无关紧要的旧文件,连草稿的影子都没有。她不仅删了文件,还清空了回收站。够谨慎的。
我咬着牙,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试图用数据恢复软件找回痕迹。进度条缓慢地爬升,最终停在15%,只跳出几个破碎的文档片段,是我随手记的便利贴:“外卖员小张说,雨天奶茶订单多30%”“便利店老板推荐的饭团品牌,可合作”。
这些碎片像针,扎得我眼睛发酸。
这时,手机又亮了,是刘志豪发来的消息:“刚看到你提前走了,没事吧?”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复:“没事,有点不舒服。”
他很快回过来:“对了,上次你跟我提过城南商圈的拓客思路,说想从基层服务人员入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但今天王芳的方案里,这部分好像简化了很多,是有什么变动吗?”
看到这句话,我心脏猛地一缩。原来他记得。记得我那些被王芳窃取、篡改、然后据为己有的想法。
我指尖发颤,想打字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说王芳偷了我的方案?说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犹豫了很久,我只回了句:“可能她觉得太复杂,简化了吧。”
放下手机,我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书桌角落的抽屉。那里面放着我大学到现在的各种零碎:旧笔记本、坏掉的U盘、还有几张和王芳的合照。
我拉开抽屉,翻出那个银色的旧U盘——是去年王芳说手机内存不够,借去传照片的。她还回来时,我没细看,今天突然想起,当时她随口提了句“你这里面文件真多,我帮你整理了下顺序”。
当时只当她好心,现在想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把U盘插进电脑,点开文件夹。果然,里面的文件顺序被打乱了,几个命名为“工作资料”的文件夹被挪到了最后。我点开其中一个,心脏骤然收紧——里面是我年初做的另一个项目提案,当时因为预算问题被搁置了,但核心创意和王芳上个月在部门例会上提出的“新想法”,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她不是第一次了。
我捏着U盘,指节泛白,突然想起王芳下午送来的那条新裙子。她说上次借我的那条香槟色裙子太旧了,这个新款赔给我。当时我心烦意乱,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鬼使神差地,我走过去拿起那条新裙子,指尖划过口袋时,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张折叠的便签纸。
展开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便签上是王芳的字迹,龙飞凤舞地写着:“刘志豪喜欢清淡口,下次部门聚餐订素食餐厅;他对花粉过敏,别送带花的礼物;周末常去科技园旁边的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