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这具身体冰冷、柔软,带着溪水的潮湿和淡淡的桃花酒香,混合着一种独属于女子的幽微气息,无孔不入地侵袭着他的感官。
那紧攥着他衣襟的小手,仿佛带着电流,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推开她。
可就在他手臂微动的刹那,怀中的沈知微似乎感觉到了,发出一声更加委屈不安的呜咽,身体又往他怀里缩了缩,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臂膀,像是在确认这热源不会消失。
“……冷……”
含糊的、带着浓重依赖的呓语,像羽毛般扫过他的耳际。
萧绝抬起的手,最终缓缓落了下来,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僵硬,虚虚地搭在了她冰冷颤抖的背上。
隔着薄薄的湿衣,那蝴蝶骨的形状清晰可感,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他闭上眼,试图摒除杂念。可感官却在黑暗中变得异常敏锐。
怀中人的每一次细微的呼吸起伏,每一次因寒冷或梦魇引起的轻颤,甚至那萦绕在鼻尖的、混合着酒香与女子幽香的清冷气息……
都无比清晰地传递过来,挑战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伤口处传来隐隐的钝痛,提醒着他的处境。而身边这个女子,身上似乎缠绕着太多关于他那个好侄儿的秘密。
他本该立刻命人将她送走,或者干脆丢出去自生自灭。
可此刻,听着她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感受着怀中那点冰冷的身体在汲取他的体温后慢慢回暖……
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陌生的感觉悄然滋生。
他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窗外,风声呜咽,竹影摇曳。屋内,烛火摇曳,暖意渐生。一床锦被之下,两人和衣而卧。
一个昏沉依赖,一个清醒僵持。无形的丝线,在这一夜冰冷的溪水和混乱的依偎中,悄然缠绕。
夜,漫长而煎熬。
晨曦微露,第一缕天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在听雨轩的窗棂上。
沈知微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的。宿醉和冷水浸泡后的双重折磨,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神经,带来尖锐的刺痛。
她蹙着眉,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入眼是陌生的素青色帐顶,简洁而冷硬,带着一种属于男性的气息。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冽的松木冷香,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极具存在感的压迫感。
记忆如同潮水般凶猛地回涌,她猛地侧过头!
身旁的位置已然空了,锦被被掀开一角,只留下一个凹陷的轮廓和一丝残留的、属于那个男人的温热气息。
沈知微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环顾四周。房间陈设简洁而大气,紫檀木的家具线条硬朗,墙上挂着一柄古朴的乌鞘长剑,案几上堆着几卷兵书和舆图,处处透着冷肃和力量感。
这绝不是她的听雨轩。
是摄政王萧绝的松涛居。
昨夜种种,并非一场荒唐的噩梦。她真的……成功了第一步。
成功地闯入了这头猛兽的领地,成功地在他坚硬的心防上,撬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笑意在她苍白的唇角一闪而逝。很好
“小姐,您醒了!”
云苓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