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中我扑倒一个祭品怪物,它胸口衣衫碎裂,露出一道符文,歪斜,用血刻的。
可那形状和祭坛石槽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我呼吸一滞。
他们不是护卫,是失败的祭品,被仪式钉进肉里的符,还在烧。
沈墨一刀斩退另一人,却被划中手臂。
血滴落,溅在我手背——烫得像火。
手背被沈墨的血溅到的地方,像烙了一块火印。
我拽他冲出祠堂,身后铃声不绝。
他脚步越来越沉,手臂上的伤口泛黑,皮肤下似有东西在爬。
“撑住!”我咬牙,将他扛上肩。
林子漆黑,路越走越歪。
他玉佩贴在我胸口,一跳,一跳,像另一颗心。
不对劲,不是发热——是在回应什么。
每靠近一棵老树,它就震一下。
“你到底是谁?”我喘着问。
他嘴唇发紫,只挤出两个字:“……快走。”
腐臭味从背后追来,守夜人循着血追来了。
我跌进一处断坡,背撞树干,闷响惊起夜鸟。
突然,后背炸开巨痛——像有人拿钝刀,一寸寸剥我的皮。
我猛地弓身,指甲簌地变长,深深抠进泥里,冷汗滚落。
“别走……别丢下我……”
少女的哭声又来了。
可这次,不是在脑子里——是从我嘴里,轻轻吐出的。
“闭眼!”沈墨一把拽我,符纸贴上我额头。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炸开:“山洞……有东西在叫……它在唤我。”
他背起我,冲进不远处的石洞。
岩壁深处,刻着一幅古画——
祭坛高耸,血月当空,双魂为引。
一人被剥皮跪地,魂如轻烟,升腾化作山中野物,奔入林海……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从洞穴深处响起:
“你终于来了。”
我猛地抬头。
火光微颤,照出洞底坐着个老乞丐——独眼,脸如枯木,衣袍破烂,却盘坐如守陵人。
沈墨睁眼,瞳孔骤缩,喉咙里挤出一声:
“……爹?”
下一秒,他扑通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喘得像魂要裂开。
火堆噼啪一响,老乞丐缓缓转头,独眼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不像看活人,像在看一具走回来的尸。
他枯手缓缓抬起,指向洞壁上的画——
那个被剥皮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低哑:
“三百年前,九爷设‘阴阳引’,一阴一阳,双魂为祭。我儿的玉佩是‘阴引’信物……那‘阳引’……就是你。”
3.
我盯着他,喉咙发干。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
“阳引被剥皮献祭,魂不得散,怨气冲天,九爷以为她死了,可她的魂……没入山林,啃雷火、饮月华,三百年,修成了山猫,你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血月重临,等祠堂开启,等阴引玉佩再跳,等回来,复仇......”
我猛地后退一步:“你……你怎么知道?”
老乞丐不答,只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破的银锁,锈迹斑斑,却隐隐透出微光。
他抬手,银锁悬空,忽然轻轻颤动,锁面竟浮现出一道极淡的影子——
半是人形,半是兽影,重叠如一。
“这是‘引魂锁’,不是凡铁”他低声道,“它不认肉身,只认魂。”
“每当阳引靠近十里之内,银锁就会映出她的真形——人皮未稳,兽魂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