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设的局,该收场了。

……

4.

我和沈墨搀着老乞丐,趁着夜色摸到村口一间的破屋,躲进墙角喘息。

我们不能再往前了——村口有巡夜人影晃动,灯笼在雾里浮着,像未散的魂。

现在,我得拿到证据。

那些被埋进地底的名字,那些被烧成灰的生辰八字,那些从族谱上被一刀刀刮去的命。

只要找到当年的祭名册,或是埋在祠堂地下的阴契——

我就能证明,这具身体不是第一个阳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火刚灭不久,地上还冒着余烟,焦木味混着湿土,在鼻尖打转。

九爷封了村口。

祠堂外守着戴青铜面具的人,连狗都不让过。

再拖下去,地牢里的证据就没了。

我蹲在粮仓后,指甲抠进土里。

听着远处打更的梆子声,一下,一下,像催命。

”动手”

火折子一甩,干草轰地燃起。

浓烟冲天,带着谷物烧焦的糊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走水了!”有人尖叫,锣声炸响。

脚步乱了,像蚂蚁炸了窝。

沈墨等在墙角,脸色发青。

我没说话,拽他直奔地牢入口。

铁门虚掩。

一推,腐臭扑面——尸体堆到顶,全是半剥皮的,眼眶空着,嘴张着,像死前在尖叫。

我翻出记载着祭名册,塞进怀里,转身就走。

火光还在烧,可我的心,已经冷了半截。

我们回到藏身处,发现破屋的门虚掩着——不对。

我们走时,明明闩上了。

我一把推开,铁锈味冲鼻——不是门,是血。

老乞丐被钉在墙上,像一张剥了皮的符纸。

胸口剜出两个字:叛徒。

沈墨僵住,呼吸断了。

下一秒,他扑过去,跪地,手抖着去合老人的眼,可那眼,还盯着他。

九爷早知道我们会来,早知道老乞丐会帮我们,他不是防——他是等。

沈墨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像受伤的兽。

我猛地抓住他手腕:“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

声音冷得不像我,像从山洞深处刮出的风。

“九爷不会停手。”

我把他推出门,退回之前的山洞。

沈墨烧了三天。

不是发烧——是玉佩贴在他心口,烫得皮肉发黑,冒起细烟,一股焦香混着符纸灰味,在屋里绕了一整夜。

他蜷在角落,牙关紧咬,嘴里喃喃念着咒,字字清晰——

正是九爷那晚,在祠堂念的咒语。

我盯着他嘴唇,心一点点沉下去。

玉佩在……唤醒他。

次日,我去村子附近打探情况,回到藏身的岩洞前,心头一紧——

洞口藤蔓被人动过。

拨开枯叶,赫然看见一撮烧焦的猫毛,缠在洞边的石刺上,

根根带血,排成北斗倒悬之形,正是镇魂驱邪的“破形阵”。

他们知道我回来了,知道我住在这片山阴之地,甚至……知道我曾是那只“山猫”。

这不是警告,是宣战。

——

不能再拖了。

我割破指尖,把血抹在唇上,赤脚,披发,指甲泛黑如兽爪。

踩着夜雾进村,一步步走到井边,站定。

让所有人看见我。

看见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