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心里犯着嘀咕,但看着他那双充满血丝却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就跟着他坐了进去。车门关上的瞬间,外面所有的嘈杂都被隔绝了,车里安静得只剩下我们俩的呼吸声。

车子一路行驶,穿过繁华的市区,最后拐进了一片依山傍水的富人区。这里的每一栋别墅都像是一座独立的王国,戒备森严。我们的车在其中一栋最为宏伟的庄园门前停下,雕花的铁门缓缓打开,像是在迎接君王。

“我叫张万霖。”他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唯一的孙子,得了一种怪病。”

跟着他走进别墅,我感觉自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这里面的装潢古朴典雅,每一件摆设都透着岁月的沉淀,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与这富丽堂皇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们没有在一楼停留,张万霖直接领着我上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外,站着两个神情肃穆的保镖。看到我们,他们躬身行礼,推开了厚重的房门。

房间很大,布置得却像一间顶级的ICU病房。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精密仪器闪烁着冷光,发出“滴滴”的声响。病床上,躺着一个少年,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医生看到我们进来,连忙起身:“张老,您回来了。”他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轻视。

张万霖没理他,径直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少年,满眼都是化不开的痛惜和无力。他回过头,声音沙哑地对我说:“这就是我孙子,张辰。国内外最好的专家都看过了,说是罕见的血液病,造血功能衰竭,他们……他们都说没救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这位刚才还气势逼人的老人,声音里竟带上了哭腔。

我点了点头,没去看那些冰冷的仪器,而是直接走到床边。我俯下身,仔细端详着那个叫张辰的少年。他双眼紧闭,眉心处萦绕着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这是生命力即将枯竭的征兆。

“我能给他把把脉吗?”我问。

“请便!”张万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说道。

我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张辰的手腕上。旁边的金丝眼镜医生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中医望闻问切那一套。他的各项生命体征数据都在这里,比你摸半天准确多了。”

我没理他,心神完全沉浸在指尖的触感中。

脉象细若游丝,时断时续,这是油尽灯枯之相。但在那微弱的脉搏深处,我却感觉到了一股极不寻常的阴寒之气。这股气像一条蛰伏的毒虫,死死地盘踞在他的血脉之中,不断吞噬着他的生机。

这不是病,是毒!而且是一种极为阴狠的“血线蛊”。

师父曾说过,这种蛊毒早已失传,以活人的精血为食,一旦入体,便会与宿主的血脉融为一体,神仙难救。西医的仪器,只能检测到血液细胞的衰败,根本找不到这罪魁祸首。

我松开手,心里有了底。

“张老先生,”我站起身,语气平静却异常坚定,“您孙子得的不是血液病,他是中了毒。”

“中毒?”张万召和那个金丝眼镜医生同时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