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周国强！
恨意像毒藤一样缠绕住我的心。
回到艺考班，我偷偷藏起了手机。
几天后，朋友发来一张照片：
小雅和那个首席小提琴手在音乐厅后台，并肩笑着，姿态亲昵。
晚自习时，我躲在琴谱后面，死死盯着那张照片，心脏像被琴弓狠狠锯过。
突然，一只肥厚的手掌猛地拍在我后颈！
手机被粗暴地夺走。
是周国强。
他扫了一眼屏幕，脸上露出鄙夷的狞笑：
“狗东西！就知道搞这些没用的！”
他高高举起我的手机，狠狠砸向地面！
屏幕瞬间碎裂，零件飞溅。
“再有下次，我让你爸来领人！
滚去把排练厅的地板给我擦干净！擦不完别睡觉！”
他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拽起来，推搡着。
我屈辱地蹲在地上，用抹布机械地擦拭着冰冷的地板。
排练厅空无一人，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
小雅的笑脸和周国强狰狞的面孔在脑中交替闪现，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光洁的地板上。
压抑的抽泣声在空旷的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靠近。
我慌忙抹脸抬头，是苏晚。
她抱着一叠琴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林默？”
她走近，声音很轻。
我别过脸，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狼狈。
她没再问，只是蹲下身，拿起另一块抹布，默默地帮我擦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柔，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慰。
过了许久，她才低声说：
“有些东西，失去了，或许是为了给更好的腾出位置。
你的琴声里有东西，别让它被这些……淹没了。”
她的声音像一股暖流，奇异地抚平了我心头的躁郁。
我忍不住看向她：“苏老师，你……你也经历过吗？”
苏晚擦地的动作顿住了，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我无法解读的情绪。
“苏晚！你在这干什么？！”
周国强粗哑的吼声突然在门口炸响。
他像一座移动的肉山堵在那里，脸色阴沉地盯着我们。
苏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迅速站起身，恢复了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
“路过，看他一个人，帮一下。”
“用不着你多事！回你房间去！”
周国强不耐烦地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
苏晚没再看我，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周国强则像看守犯人一样，盯着我直到把每一寸地板都擦得锃亮。
那一夜，苏晚那声叹息和她蹲在我身边时。
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冷香，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那个首席小提琴手的脸，反而模糊了。
我清晰地意识到，我和苏晚之间，似乎被一种同病相怜的隐秘纽带连接着。
而周国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