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油腻的语气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床上,屈辱和愤怒像潮水一样漫上来。

李教练的敷衍,肖教练的猥琐,那些被辜负的信任、被浪费的时间、被践踏的尊严,像一根根刺扎在心上。

我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胡乱敲击,搜索框里跳出的词条越来越失控。

“如何报复驾校教练”

“对付无赖的办法”

……

直到“杀死教练的108种方式”这行字映入眼帘,心脏猛地一缩,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蒸腾的暑气里悄然扎根。

从那以后,肖教练的骚扰变本加厉。

练车时,他总借着“纠正动作”的名义贴得极近,手背有意无意蹭过她的手背,呼吸里的烟味混着汗味扑在颈窝,黏腻得让她想躲。

“林晓啊,你这身段,以后肯定不少人追。”

他眯着眼笑,语气里的轻佻像针一样扎人。

“不如先跟教练亲近亲近,以后考试包你过。”

林晓攥紧方向盘,指节泛白。

心里的恨意像被雨水泡过的野草,疯狂滋长。

她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把那些

“杀死教练的方式”列得越来越细——第一种,就在他常备的玻璃水杯里动手脚。

她在网上匿名买了泻药,拆开包装时指尖都在抖,把白色粉末倒进小塑料袋,藏在帆布包最深的夹层里。

那天练车休息,张彪蹲在遮阳棚下跟其他教练吹牛,手机随手扔在驾驶座上。

林晓假装去拿自己的水瓶,飞快地摸出塑料袋,将大半包粉末倒进他那杯没喝完的凉白开里。

粉末遇水即溶,一点痕迹都没留。她的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转身时差点撞到车门。

张彪回来后,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抹了把嘴嘟囔:“这天儿,渴死老子了。”

林晓坐在副驾,低着头假装看手机,耳朵却竖着听他的动静。

可等了一下午,他该骂骂咧咧骂学员,该动手动脚搭女学员的肩,半点异常都没有。

“难道是药失效了?还是剂量不够?”林晓又气又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其实张彪的恶心,远不止肢体骚扰。

他总把“不赚钱”挂在嘴边,像是她欠了他几百万。

“你这学员,我带得亏死。”

练车时他叹着气,“不是我手里报的名,提成少一半,白费力气。”

林晓耐着性子说“辛苦教练了”,他却嗤笑一声:“少来这套,奉承我没用,我不吃这一套。”

那副自恋又刻薄的样子,让她连客气都觉得多余。

她忍不住问过:“教练,我没得罪你吧?为什么总针对我?”

张彪斜睨她一眼:“你前任李教练早跟我说了,你难缠得很,任性得要命。”

林晓愣住了——她明明每次练车都尽量配合,从没有过不尊重,怎么就成了“任性难缠”?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戴着有色眼镜看她,那些针对和刁难,不过是先入为主的偏见。

她忽然明白,这些教练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当初李教练用“包接包送”“考试报销”把人骗进来,交完钱就变了脸;

肖教练接过手,更是把“敷衍”刻进骨子里——教几个点位就躲去阴凉地抽烟,管你学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