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的车刚停稳,林深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件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露出的下颌线紧绷着,眼神锐利得像鹰隼。“封锁现场,”他一边戴手套一边对身后的警员说,“通知法医和技术科,让他们带上家伙,动作快点。”
法医老王蹲在地上,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碎骨。他皱着眉端详了半天,又用尺子量了量,抬头对林深说:“老林,你来看这个。”
林深走过去,顺着老王的镊子看去。那块碎骨的切口平整得不像话,边缘光滑,几乎没有毛刺,像是用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切割出来的。“每一截都差不多大,”老王指着地上分好类的证物袋,“我数了,一共九块,每块都在十到十五厘米之间,误差不超过一厘米。”
林深的指尖在证物袋上停顿了一下,冰凉的塑料触感透过手套传过来,却让他心里泛起一阵寒意。“普通人下不了这手,”他低声说,“这手法太专业了,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技术科的人在箱子里发现了一张被血浸透的购物小票,模糊的字迹显示这箱子是三天前在市中心的商场买的,价格不便宜。“凶手很谨慎,”技术科的小李举着紫外线灯,“箱子内外都擦过,没找到明显的指纹,只有一些被刻意抹去的痕迹。”
林深走到监控探头下,让警员调出最近一周的录像。屏幕上,画面因为夜间拍摄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的身影。那身影在凌晨三点左右走进工地,步伐稳定,手里拖着的正是这个银灰色行李箱。风掀起风衣的下摆,露出里面穿着的浅色衬衫,看起来文质彬彬,一点也不像个刚杀了人的凶手。
“戴眼镜,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林深盯着屏幕上的身影,“走路姿势很稳,拖着这么重的箱子,步幅几乎没变,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他顿了顿,补充道,“查商场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买箱子的人。还有,排查附近的出租屋和酒店,特别是最近有退房记录的。”
警员们各司其职,现场一片忙碌。警戒线外,工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听说了吗?是碎尸案!”
“我的天,看着像个女的,那手还涂着指甲油呢……”
“谁这么狠啊?还切成了九块,不怕遭报应吗?”
“我听法医说凶手手法很专业,会不会是医生?或者……屠夫?”
这些议论像细小的针,扎在每个人的心上。林深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一半,露出的部分惨白惨白的,像一只窥视着大地的眼睛。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把这些碎块带回局里,”他对老王说,“尽快做DNA检测,看看能不能确认死者身份。另外,查一下最近的失踪人口,特别是年轻女性。”
警员们把证物一一装箱,那只银灰色的行李箱被贴上了封条,立在一堆冰冷的器械中,显得格外刺眼。林深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被血染红的土地,仿佛还能看到那些碎块滚落时的狰狞画面。
他转身往警车走去,身后的议论声还在继续,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工地,也笼罩着这座还在沉睡的城市。林深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场和时间的赛跑开始了。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就像一个幽灵,用这箱腐肉,在城市的心脏上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