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工地惊现碎尸
城郊的废弃工地像一头被遗忘的巨兽,匍匐在城市边缘的阴影里。生锈的钢筋从断壁残垣中刺出来,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与成堆的建筑垃圾缠成一座巨大的迷宫。风穿过钢筋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无数冤魂在低声啜泣。
夜班工人老周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工棚走,胶鞋碾过碎石子,发出“嘎吱”的摩擦声。连续熬了三个通宵,他的眼皮重得像灌了铅,脑子里全是混凝土的配比和明天要浇筑的地基。就在他拐过一堆扭曲的铁皮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扑了半米,差点趴在地上。
“他娘的什么玩意儿!”老周骂骂咧咧地回头,手机电筒的光束扫过去,照亮了一个银灰色的行李箱。箱子半埋在建筑垃圾里,露出的部分崭新得刺眼——滚轮上没有一丝划痕,拉杆上的塑料膜还没撕干净,在这满是油污和尘土的工地上,像个误入贫民窟的贵族,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跟在后面的小工凑过来,打了个哈欠:“周哥,这箱子看着挺新啊,不会是谁忘在这儿的吧?”
老周踢了踢箱子,硬邦邦的,不像空的。他蹲下身抓住拉杆往上提,胳膊猛地一沉,差点把腰闪了。“邪门了,”他皱着眉使劲拽,“这里面装的是石头?”
小工也上来搭手,两人合力把箱子拖到稍微平整的地方。箱子的拉链是锁着的,但锁扣是最普通的那种,老周用螺丝刀撬了两下就开了。一股淡淡的腥甜味顺着缝隙钻出来,像夏天没放好的猪肉,隐隐带着腐败的气息。
“不会是啥值钱东西吧?”小工搓着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老周没说话,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拉链。
下一秒,两人的呼吸同时卡在了喉咙里。
箱子里铺着一层白色的珊瑚绒毯子,看着柔软又干净,可此刻,这毯子被什么东西撑得鼓鼓囊囊。随着拉链完全拉开,一块裹着毯子的东西“噗通”一声滚了出来,重重砸在泥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老周的手机电筒晃了过去,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他看见毯子散开的一角——那不是衣物,不是行李,是一块带着指甲的断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还涂着半掉的粉色指甲油,此刻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蜷缩着,指节泛白,像在临死前拼命抓着什么。
“啊——!”小工的尖叫像被踩住的猫,尖锐得能刺破耳膜。他踉跄着后退,腿一软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工棚的方向挪。
老周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油腻的工装。他看着更多的东西从箱子里滚出来:一段带着肋骨的躯干,一截小腿,半只胳膊……血肉模糊的碎块在地上滚了几圈,暗红的血渍顺着碎石的缝隙往深处渗,在月光下晕开一朵朵狰狞的花,边缘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刚被从活物上切下来。
“报……报警……快报警!”老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想掏手机,可手像被钉在了箱子上,怎么也抬不起来。胃里翻江倒海,酸水涌上喉咙,他猛地蹲在地上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生理性的泪水糊了满脸。
小工连滚带爬地冲进工棚,没过多久,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像一把把尖刀划破了夜空。红蓝交替的警灯在钢筋架上跳跃,把老周煞白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也把周围看热闹的工人吓得不敢出声,只能远远地站着,交头接耳的声音像一群受惊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