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 苏曼琪转过身，手里捏着片发黄的叶子，"你看它是不是快死了？我养什么死什么，真笨。"
江叙的耳尖红了："我帮你换点营养液。" 他起身时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引来全班侧目。
林砚低头演算傅里叶变换，笔尖在纸上划出凌厉的线条。她听见后排有人嗤笑："看江叙那怂样，苏曼琪勾勾手指就能让他上天。" 另一个声音接话："林砚还装什么淡定？男朋友都快被抢了。"
这些议论毫无新意，却精准地戳中某个痛点。林砚想起高三那年，江叙在誓师大会上说 "要和林砚一起去北大"，台下掌声雷动时，他偷偷塞给她一颗大白兔奶糖；想起大一那年，他在专利申请书上加上她的名字，说 "没有你的推导过程，这个算法根本成立不了"。
可现在，他的钢笔开始出现在苏曼琪的笔记本上，他的实验报告里开始出现她的批注，甚至他身上的雪松味，都越来越频繁地被玫瑰香覆盖。
周五小组讨论时，林砚发现自己负责的数据分析部分被人动过手脚。原本平滑的曲线被添加了几个突兀的峰值，像是故意制造误差。
"谁碰过我的电脑？" 她看向同组的几个人。
苏曼琪举了举手，一脸无辜："抱歉啊林砚，我昨天想拷贝点资料，可能不小心碰到了。" 她眨眨眼睛，"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改过来了。"
林砚点开修改记录，发现那些错误数据恰好指向一个错误结论 —— 如果按照这个报告答辩，整个小组都会被判定学术不端。而修改记录显示，苏曼琪所谓的 "改正"，只是把峰值调得更隐蔽了。
"这样不行。" 林砚删除错误数据，重新运行程序，"必须重新计算。"
"可是明天就要答辩了啊。" 苏曼琪拉长语调，"林砚你也太较真了吧？差不多就行了。"
江叙忽然开口："曼琪也是好心，要不就这样？" 他看向林砚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劝说，"只是个小误差，评审不会细看的。"
林砚的血液好像瞬间凉了。她看着江叙，这个从小教她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的人，此刻竟然在劝她接受学术不端。
"不行。" 她一字一顿地说，"要么重新算，要么把我的名字从报告里去掉。"
江叙的脸色沉了下来："林砚你别闹了。"
"我没闹。" 林砚保存好原始数据，"你们要是用错误报告答辩，后果自负。"
她起身时撞翻了椅子，响声惊动了整个实验室。苏曼琪捂着嘴偷笑，江叙的眉头拧成一个结，后排传来低低的议论："看她那清高样，谁稀罕带她玩？"
林砚没回头，径直走出实验室。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晚风灌进白大褂，吹得衣摆猎猎作响。她掏出手机给江叙发消息："我们需要谈谈。"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看见江叙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另一头，苏曼琪正踮起脚尖，替他整理歪掉的衣领。
第三章 后排引力
林砚被调到后排那天，正在调试光谱仪。
苏曼琪突然捂住鼻子："什么味道啊？" 她夸张地扇着风，"好像是某种化学试剂混在一起的怪味，闻着头晕。"
实验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砚身上 —— 她刚做完有机合成实验，白大褂上确实沾了点乙醚和乙酸乙酯的混合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