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陈,作为我们固定队的坦克,他出了名的抗揍,上次在丧尸医院硬扛过三只舔食者。
“你们在这儿,”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刚才听见哭声了吗?”
“哭声?”赵鹏皱眉,“没有啊,就你拖铁管的动静。”
老陈把铁管往地上一顿,震起层灰。
“就在那边,女的哭,”他指向我们身后的黑暗,“断断续续的,你们没听见?”
我和赵鹏同时摇头。
林小满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老陈身后,脸色白得像宣纸。
“我听见了,”她轻声说,“刚才就在这幅画后面。”
她指的是幅风景画,画着片雾蒙蒙的森林,林间有条小路蜿蜒着伸向深处。
我盯着那幅画看了几秒,突然发现小路的尽头好像站着个黑影。
人形轮廓,正微微晃动,刚才明明没有。
“别盯着看了,”赵鹏拍我肩膀,“系统提示说认知污染和注视时间有关,我们得赶紧找净化画作。”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副本地图。
“这美术馆一共三层,我们分头搜……”
“不行。”老陈突然打断他,铁管在手里转了半圈,“系统说过,单人行动污染度会飙升。”
赵鹏啧了声,但没反驳。
系统确实提过这条。
“那两人一组,”他划着地图,“我和阿哲走一层,你带小满去二层,半小时后在楼梯口汇合。”
林小满突然抓住老陈的胳膊,指节泛白。
“我不想去二层,”她声音发颤,“刚才在楼梯口,我看见画里的人动了。”
“哪幅画?”我追问。
“就……就挂在楼梯转角的那幅,”她眼神涣散,“画里是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她刚才朝我招手了,指甲缝里还有血……”
老陈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意外地轻。
“别怕,系统坑人呢,画怎么会动。”
他扛起登山包。
“走,我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走向楼梯时,林小满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但没发出声音。
我看着她的口型,明明是“救我”,可心里却冒出个念头——她在说“快走”。
感官错位。
我立刻想起系统提示里的话,攥紧了折叠刀。
“发什么呆?”赵鹏推我一把,“走了,看看这边的画。”
一层展厅挂的多是古典油画,宗教题材居多。
《最后的晚餐》被改得面目全非,耶稣的十二门徒都长着同样的脸——林小满的脸。
她们的嘴角一律咧到耳根,露出牙龈,眼睛是两个黑洞。
“这副本美工挺恶趣味。”
赵鹏用应急灯照着画。
“你说这净化画会是哪幅?会不会是看起来最正常的?”
我没说话,盯着画中耶稣的位置。
那里本该是画面中心,现在却空着。
椅子上放着个苹果,红得发紫,果柄缠着黑线。
和林小满刚才看的那幅静物画一模一样。
“赵鹏,”我声音有点抖,“你还记得我们进副本前,小满说她最怕什么吗?”
赵鹏愣了下:“好像是……密集恐惧症?不对,她上次说怕黑……”
他挠挠头。
“记不清了,怎么了?”
我没回答。
系统资料里写过,概念怪物的形态由幸存者的恐惧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