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
“就是她选了你!” 二叔的声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你不去…不去稳住她…她今晚就能爬出来!到时候…我们陈家…整个村子…鸡犬不留!都得死!” 他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嚎出来的,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震得人耳膜发疼。
“不…不可能…” 我摇着头,手脚并用地向后蹭,只想离那座坟、离跪着的二叔远一点,“你骗我!你胡说!哪…哪有这种规矩!”
“规矩?” 二叔惨笑一声,脸上是扭曲的绝望和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好!我就告诉你!这是什么规矩!”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沾满泥土的手指猛地指向旁边爷爷那座新坟,又指向那座吞噬了红嫁衣女尸的小坟包,声音嘶哑而急促:
“阴婚配,怨气消?狗屁!那是骗外人的!是骗那些傻乎乎给钱给地的娘家人的!真正的老规矩…是‘借煞冲喜’!是‘献祭’!”
“献祭?” 白胡子族老也惊呆了,颤声问道,“老…老陈二…你…你说清楚!”
“说清楚?哈哈哈…” 二叔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坟地上空显得格外瘆人,“好!今天横竖是个死!我就说清楚!”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积攒最后的力气,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死死地落在我身上,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冰锥:
“咱陈家!祖上就是干这个的!专门给人配阴婚!但配的不是死人跟死人!是…是‘活祭’!”
“用活人的命格和气运…去填那横死厉鬼的怨气窟窿!用活人的阳气…去暂时镇住那冲天的煞气!给主家…争取逃跑或者请高人做法的时间!”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自己,又指向我,声音尖利:“我爹!你们以为他是怎么死的?他身子骨硬朗得很!他是被反噬了!他…他就是上一个‘新郎’!他替人配了阴婚!做了活祭!用自己十年的阳寿…去填了那厉鬼的怨气!才换来了主家十年的平安!”
“十年!整整十年!他靠着那点偷来的阳气吊着命!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现在…十年大限到了!那厉鬼的怨气…压不住了!它要回来索命了!所以爹才会…才会变成那样!他指甲缝里的木屑…那是在棺材里抓的!他想出来!他想活命啊!他嘴角的笑…那是…那是解脱!是终于不用再受这活罪了的解脱啊!”
二叔的嘶吼如同狂风暴雨,砸得所有人目瞪口呆,遍体生寒。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爷爷…是活祭?他诡异的死状…那指甲…那笑容…原来…原来是这样?
“那…那这…这女尸…” 白胡子族老指着那座新坟,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 二叔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惨笑,带着无尽的恐惧,“她…她就是我爹当年填进去的那个‘窟窿’!那个穿着红嫁衣、横死百年、怨气冲天的厉鬼!十年了…她吸干了我爹的阳气和命格…还不够!她还要!她更凶了!所以她爬出来…她要换人!要换新的活祭!要更年轻的!阳气更足的!”
他猛地转头,那双布满血丝、充满绝望和疯狂的眼睛,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声音如同恶鬼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