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当我意识到自己对他有超越友谊的情愫,不动声色想要与他疏远时,他却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释然,果断选择表白。

我其实不想答应的,我没他那么勇敢。

在明知未来与婚姻的方向舵,都不在自己手里的情况下,贸然做出一些无法承担后果的行为。

薛承逸和我不一样,他想要的东西,至少都会努力一次,再谈放弃。

我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他问我,“你在害怕什么?”

“而且,你怎么确定,未来,我一定不是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十八岁相爱,二十岁订婚,二十四岁结婚。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可以在家族和自我之间,得到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

现实告诉我,人幸不幸福,和婚姻本身无关,和同处一段婚姻里的人有关。

在薛承逸的衬衫领口发现第一抹口红时,我直接质问了他。

似醉非醉的人,直接把衬衫扔进垃圾桶。

我此生第一次情绪崩溃,是因为他,偃旗息鼓,也是因为他。

我与他对峙,叫嚣着要和他离婚。

而他任打任骂,抱着我,哄着我,就是不道歉,不承诺改正,也不同意离婚。

他说:“我爱你,这一点从没有变过。”

“但爱,不是婚姻,也不是感情唯一的保鲜剂。”

“迟凝,有时候你不得不面对现实,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更年轻的肉体。”

我不明白,人为什么可以理直气壮把性和爱完全分开,堂而皇之地为自己的不忠找借口。

他出轨的事情不是秘密,除了我,没有人觉得这可以成为我们离婚的理由。

我母亲甚至说我不知足,“和大部分人相比,你的婚姻至少曾经建立在爱情之上。”

“这世上不偷吃的男人寥寥无几,至少他还是爱你的。”

“小作是情趣,作过头了就是愚蠢。

你最好把握分寸,见好就收。”

和其他出轨男相比,薛承逸的手段确实更高级,无论他再怎么宠爱外面的莺莺燕燕,永远都不会让她们压过家里的妻子。

所以,即使他一年到头,在家过夜的次数不超过两只手,还是圈子里人人称道的爱妻代表。

是薛家最满意的继承人,是我父母眼里的乘龙快婿。

就好像,不知好歹的,只有我一个。

3

薛承逸从破碎的手机里拔了电话卡,拿了家里的备用机,走了。

阿姨出来收拾残局,小心翼翼地试探,“今天的中药是最后一服,这个时间点,医馆应该已经关门了……”

薛承逸碰过的药,我肯定不会再喝,让阿姨重熬,也没有药材。

“不用熬了,晚饭也不用做了。”

我换了衣服,拿上包和车钥匙,和薛承逸前后脚离开。

纪栩来开门时,上衣明显是刚刚套上的,没理顺,露出半边腹肌。

没想到来人是我,他有一瞬愣怔,又转为惊喜,“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自己从不在外过夜么,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我懒得理会他的揶揄,绕开他直接进屋。

“吃饭了吗?没吃给我做点,吃了也给我做点。”

他退后半步,侧身给我让出进门的空间,笑着将门关上,“真把我当保姆了,床上伺候你还不够,胃也要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