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意识到自己对他有超越友谊的情愫,不动声色想要与他疏远时,他却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释然,果断选择表白。
我其实不想答应的,我没他那么勇敢。
在明知未来与婚姻的方向舵,都不在自己手里的情况下,贸然做出一些无法承担后果的行为。
薛承逸和我不一样,他想要的东西,至少都会努力一次,再谈放弃。
我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他问我,“你在害怕什么?”
“而且,你怎么确定,未来,我一定不是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十八岁相爱,二十岁订婚,二十四岁结婚。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可以在家族和自我之间,得到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
现实告诉我,人幸不幸福,和婚姻本身无关,和同处一段婚姻里的人有关。
在薛承逸的衬衫领口发现第一抹口红时,我直接质问了他。
似醉非醉的人,直接把衬衫扔进垃圾桶。
我此生第一次情绪崩溃,是因为他,偃旗息鼓,也是因为他。
我与他对峙,叫嚣着要和他离婚。
而他任打任骂,抱着我,哄着我,就是不道歉,不承诺改正,也不同意离婚。
他说:“我爱你,这一点从没有变过。”
“但爱,不是婚姻,也不是感情唯一的保鲜剂。”
“迟凝,有时候你不得不面对现实,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更年轻的肉体。”
我不明白,人为什么可以理直气壮把性和爱完全分开,堂而皇之地为自己的不忠找借口。
他出轨的事情不是秘密,除了我,没有人觉得这可以成为我们离婚的理由。
我母亲甚至说我不知足,“和大部分人相比,你的婚姻至少曾经建立在爱情之上。”
“这世上不偷吃的男人寥寥无几,至少他还是爱你的。”
“小作是情趣,作过头了就是愚蠢。
你最好把握分寸,见好就收。”
和其他出轨男相比,薛承逸的手段确实更高级,无论他再怎么宠爱外面的莺莺燕燕,永远都不会让她们压过家里的妻子。
所以,即使他一年到头,在家过夜的次数不超过两只手,还是圈子里人人称道的爱妻代表。
是薛家最满意的继承人,是我父母眼里的乘龙快婿。
就好像,不知好歹的,只有我一个。
3
薛承逸从破碎的手机里拔了电话卡,拿了家里的备用机,走了。
阿姨出来收拾残局,小心翼翼地试探,“今天的中药是最后一服,这个时间点,医馆应该已经关门了……”
薛承逸碰过的药,我肯定不会再喝,让阿姨重熬,也没有药材。
“不用熬了,晚饭也不用做了。”
我换了衣服,拿上包和车钥匙,和薛承逸前后脚离开。
纪栩来开门时,上衣明显是刚刚套上的,没理顺,露出半边腹肌。
没想到来人是我,他有一瞬愣怔,又转为惊喜,“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自己从不在外过夜么,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我懒得理会他的揶揄,绕开他直接进屋。
“吃饭了吗?没吃给我做点,吃了也给我做点。”
他退后半步,侧身给我让出进门的空间,笑着将门关上,“真把我当保姆了,床上伺候你还不够,胃也要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