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这个词,更适合什么都没有的,或者没有都不要的人。
不适合我这种自以为有自我意识的提线木偶。
纪栩没等到我的回答,智能家居提醒,有人造访。
他调出门口的监控,看了我一眼,打开对话系统,“请问找谁?”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是谁?”
是薛承逸。
手里的动作顿住,我瞥向屏幕上的人。
衣服还是昨天我见他时穿的那套,头发有些乱,看起来风尘仆仆……
纪栩突然放下平板,右手覆住我的眼睛,左手扣着我的腰,唇上一片温热。
他轻轻咬了咬我的唇瓣,见我毫无反应,扣着我腰的手猛地收紧,直至俩人之间毫无空隙。
唇上的攻势也变强,寸寸掠夺走我的呼吸。
对话系统没关,薛承逸的声音生硬地闯入我们的空间,他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谁?”
我想推开纪栩,但只换来他更有力地掠夺。
薛承逸没走,却也没再说话。
我瞥向屏幕,隐约能瞧见他眉间的褶皱。
纪栩将我的脸扳正,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提醒我,“专心点。”
吻被他加深,我也无暇再顾及门口的薛承逸。
只隐隐约约听到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找物业的人来开门。”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再次响起。
“叮铃铃”的声音响了三四遍,我推了推纪栩,他才虚虚地拉开一点儿我们之间的距离。
纪栩擦去我唇边的水渍,逐渐平复了喘息,恢复一贯的波澜不惊,“你找谁?”
那边还是同样的回答,只是话语里的戾气已然藏不住,“你是谁?”
纪栩保持着圈住我的姿势,伸手拿起我喝过的西瓜汁,抿了一口,心情似乎很好,“这是我家,你说我是谁?”
5
“你家?她把房子送给你了?”
薛承逸语气里满满的讽刺。
我的思绪逐渐回笼,揣摩着薛承逸这句话,明白他估计是想岔了。
以己度人,薛承逸大概以为我和他一样,砸钱“金屋藏娇。”
这种花钱找乐子的事情,他熟。
同时,他也清楚地明白,这种不合法的勾当,在有结婚证加持的夫妻共同财产面前,分分钟破局。
然而,经验有时候不一定管用。
一分钟后,薛承逸在他的助理和物业的解释劝说下,不情不愿、满腹狐疑地离开了纪栩家。
这房子是纪栩的,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薛承逸的身影从监控上彻底消失。
纪栩将西瓜汁递到我唇边,“晚饭想吃什么?”
好像,薛承逸短暂出现的插曲不曾发生。
好像,每一次和他在一起,我需要面对的,只是最简单的“吃什么”的问题。
“想吃什么,你都会给我做吗?”
“嗯,你想吃什么,我都会给你做。”
“那我想吃——”我抬起手,缓缓指向透过落地窗,南边的一栋大厦——那是薛承逸家的集团大楼。
纪栩了然,笑着戳了戳我的脸,“胃口还真大。”
像照镜子一样,从他的眼睛里,我看见那个抱有期待的自己。
胸口漾出一丝寒气,我接过西瓜汁,吸了两口,“家常菜就可以了,我不挑食。”
吃完晚饭,我就离开了纪栩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