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要!奴家真的不知!”她突然扑抱他双腿。

“而且什么?”武念植又逼问道。

“张大户前几日又派人传话……若三日内不从了他,便要将让贼人强占了奴家!”

她颤抖着解开嫁衣束带,“那老贼在茶坊设宴,逼奴饮下合欢酒……奴咬破舌尖逃回,这曼陀罗亦是防身用的啊!”

武念植怔住。

史料记载的“张大户强占婢女”

竟在新婚夜上演!他俯身挑起她下巴,泪眼朦胧中映着烛光,恰似李清照词中“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的凄绝。

“此毒非彼毒。”

他忽然揽她入怀,指尖抚过她唇上咬痕,“但‘大郎该喝药了’六字,在我这是催命符。”

解下贴身玉佩压进她掌心:“明日典此换二十两银子,你亲自还张大户——就说武植之妻,不欠禽兽分毫!”

潘金莲攥紧还带体温的玉佩,忽想起旧年父亲教的诗:“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她仰头吻上他颈侧伤痕,“郎君若信,奴愿证此心。”

纱帐垂落,她引他手探入肚兜。

掌心绵软如握暖玉时,武念植想起《金瓶梅》中“温香软玉抱满怀”之句,却在此刻品出孤女托付性命的决绝。

第二章 炊饼革命:黄金饼与商业心术

腊月寒风如刀,刮过紫石街青石板路。

武念植掂着手里沉甸甸的死面疙瘩,指腹摩挲过焦黑龟裂的表皮——这哪里是炊饼?分明是硌手的土坯!

他掰开饼身,蜂窝状孔洞稀疏如老妪的牙床,碱腥气混着糊味直冲鼻腔。

“面未发酵,碱超三成,烤温高如炼铁。”他冷笑将饼掷回柳条筐,“此等劣货卖三文?难怪原主饿成‘三寸丁’!”

“可…可大家都是这般做的……”潘金莲裹紧补丁棉袄,呵出的白气在睫上凝成霜晶。

昨夜曼陀罗的指控让她哭肿了眼,此刻鼻尖冻得通红,像雪地里颤巍巍的梅苞,“奴真不知那是迷药,王干娘说西域胡商都拿它治咳喘……”

“西域?”武念植眼神骤冷。

王婆这条毒蛇,竟在新婚夜就向猎物吐信!

《宋刑统》卷十九“毒药杀人”的条文在脑中铮鸣,但他压下杀意——当务之急是筑起经济壁垒。

他忽然将沉甸甸的钱袋拍在案上:“去买牛乳两斤、槐花蜜一罐,再寻胡商买黄色粉末——要快!”

当夜武家灶房蒸汽氤氲。潘金莲惊愕看着武念植以竹筷搅动陶盆中的面糊,乳白浆液泛起细密气泡:“这…这莫不是巫术?”

“此乃曲蘖之术。”武念植蘸取一滴糊液抹在她掌心,“《齐民要术》载‘作饼酵法’,却未言明菌种培育之妙。你看——”

显微镜下的景象在他描述中浮现:羊奶中的乳酸菌吞噬乳糖,蜂蜜里的酵母菌疯狂增殖,无数微生物在陶盆中筑起蓬松的金色城池。

潘金莲指尖轻触发酵的面团,那温软弹颤的触感让她倏然缩手,恰似触碰婴孩的胎动。恍惚间想起父亲教的《盐铁论》:“富在术数,不在劳身”——原来这“术数”竟是肉眼难见的活物!

次日寅时,紫石街市集尚在冻雾中沉睡。

武念植掀开蒸笼刹那,金黄油亮的圆饼如朝阳破云,焦糖与奶香似无形之手攫住行人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