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陈默能看到她颤抖的肩膀，和眼神里那种他从未见过的，混杂着决绝与无尽悲伤的情绪。
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更深沉的绝望。
陈默心里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
他几步冲过去，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怀表从她手里夺了过来。
“你干什么！”
林晚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伸手就来抢，声音尖锐又恐慌。
这反应，比之前任何一次面对死亡时都要激烈！
“还给我！陈默，你把它还给我！”她疯了一样扑过来，指甲差点划到他的手背。
她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脸上是一种濒临极限的破碎感。
这表情让陈默心头狠狠一震。
不对劲。
完全不对劲。
他死死攥着怀表，任由她捶打拉扯，在混乱的争抢中，怀表“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清脆的响声后，怀表的后盖被摔开了。
后盖内侧，一行用钢针刻下的小字，清晰地映入陈默的眼帘。
“赠吾爱女，以时续命，慎之。”
陈默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以时续命……
用时间，延续生命？
这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林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晚瘫坐在地上，看着被摔开的怀表，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只是流着泪，反复呢喃着：“这是我妈妈的遗物……你还给我……”
这一次，陈默没有再进行任何残忍的实验。
他心神不宁地开着车，脑子里全是那行字，和林晚那张破碎的脸。
骗子。
这个女人绝对是个骗子！
她身上藏着天大的秘密！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失控的卡车迎面撞来。死亡如期而至。
就在玻璃碎裂的前一秒，陈默鬼使神差地，最后看了一眼林晚的手腕。
她光洁白皙的手腕上，一道微弱的白光，正在飞速消散。
那光芒，组成了一个清晰的、正在变淡的数字。
“2”。
剧痛袭来，世界重归黑暗。
4
循环重启。
陈默睁开眼，世界在他的视网膜上重新聚焦。
没有暴怒，没有砸东西，甚至没有一句咒骂。
脑子里只反复回荡着一行冰冷的刻字，和一个正在消散的数字。
“赠吾爱女，以时续命，慎之。”
“2”。
他翻身下床，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客厅里，林晚正在小口小口地吃着早饭，今天的她似乎格外疲惫，连咀嚼的动作都显得无比费力。
陈默就站在卧室门口，一言不发，用一种全新的、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那目光太过沉重，太过锐利，让林晚如芒在背。她端着牛奶杯的手抖了一下，几滴奶洒在了桌上。
“你……怎么了？”林晚小声问，今天的陈默安静得让她害怕。
他没有发火，也没有用那些恶毒的词语诅咒她，这比什么都让她感到不安。
陈默没有回答，他只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餐桌前。
林晚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她拿起了桌上那个熟悉的白色药瓶，熟练地倒出一粒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