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在药片即将送入她口中的瞬间，陈默猛地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她痛得闷哼一声，药片“啪嗒”掉在了地上。
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
在她光洁白皙的手腕内侧，皮肤之下，有一个鲜红的数字，像一道灼热的烙印。
那不是纹身，也不是颜料。
它在微微发光，仿佛是用血液写成的。
“1”。
“这是什么！”陈默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野兽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炸开。
林晚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想把手抽回去，却被他像铁钳一样死死箍住。
秘密被戳穿的恐惧，让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来不及解释了……”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陈默，今天……无论如何，待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神里是濒死的哀求。
十年的循环，他看过她恐惧，看过她麻木，看过她绝望。
但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这是一种生命即将燃尽的、彻彻底底的哀求。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感涌了上来。
他第一次，选择了听她的话。
车子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默紧紧握着方向盘，脑子里一团乱麻。
那个怀表，那行字，手腕上的数字“1”，林晚濒死的哀求……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他无法理解的真相。
当车子开到那个命运的十字路口时，刺耳的鸣笛声再次响起。
那辆熟悉的失控卡车，像一头钢铁巨兽，咆哮着冲了过来。
陈默下意识地就要像前几次一样，解开安全带去保护林晚。
可他随即瞳孔骤缩！
不对！
这一次，卡车的目标不是副驾驶，而是笔直地朝着他所在的驾驶位撞来！
电光火石之间，身边的林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解开安全带，像一颗炮弹般扑了过来。
她将他死死地推向副驾驶座。
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在了他的面前。
“轰——！”
在卡车撞上来的瞬间，她最后看了他一眼，眼角滑落一滴混着血色的泪。
她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陈默读懂了那三个字。
“活下去。”
她手腕上那个鲜红的数字“1”，在剧烈的撞击中，彻底熄灭。
世界归于死寂。
陈默毫发无伤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周围是刺耳的警笛和路人惊恐的尖叫。
他浑身僵硬，脑中一片空白。
一秒。
五秒。
十秒。
……
他等了很久，很久。
时间，没有重置。
5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将陈默混沌的意识一点点拉回现实。
车门被消防斧粗暴地撬开，一只手伸了进来，解开他的安全带，将他从副驾驶座上拖了出去。
“人没事！就是吓傻了！”
周围是嘈杂的人声，闪烁的红蓝警灯，还有刺鼻的汽油味。
陈默毫发无伤，他僵硬地站在路边，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辆被撞得稀烂的驾驶室。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过去，很快，又用一张白布盖着，抬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