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不可失!林晚双手猛地用力,腰肢一拧,整个人如同狸猫般翻上墙头,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身体失重下坠,风呼啸着刮过耳畔。双脚重重地砸在墙外冰冷坚硬的土地上,震得她双腿发麻,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顾不上疼痛,踉跄着稳住身形,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那高墙和墙内隐约的灯火,便朝着与烧鸡落点截然相反的方向,一头扎进了无边无际、仿佛张开怀抱拥抱她的沉沉夜色之中。
身后,林家那象征着权势与禁锢的巍峨府邸轮廓,在渐浓的夜幕中迅速模糊、缩小,最终被重重黑暗彻底吞噬。
林晚背着那袋沉重的灵石,在荒郊野外跌跌撞撞地狂奔,直到肺叶火烧火燎,双腿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块,再也迈不动一步,才瘫软在一处隐蔽的灌木丛后,剧烈地喘息。汗水早已浸透衣衫,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她回头望去,林家的方向一片死寂,没有追兵的火把,也没有惊心动魄的犬吠。
暂时安全了。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而来。她摸索着解开包袱,拿出那只仅剩一半、被压得有些变形的烧鸡。冰冷的油脂凝结在油纸上,香气也淡了许多。她用力撕咬下一块冰冷的鸡肉,机械地咀嚼着,咸涩的泪水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嘴里的肉味,又苦又咸。
原来离开一个地方,心真的会痛。即使那个地方,从未给过她温暖。
她狠狠抹了一把脸,将剩余的半只鸡仔细包好,重新塞回包袱。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灵石是硬通货,但更是催命符。她一个毫无根基、灵力低微的孤身女子,怀揣巨款,在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就是一头行走的肥羊。
她必须尽快赶到最近的修士聚集地——黑水集。只有在那里,她才能找到门路,将这些烫手的灵石,转化为真正能安身立命的实力。
3 黑市赌局
几天后,风尘仆仆、形容狼狈的林晚,终于踏入了黑水集的地界。
这里与她生活了十七年的林家府邸,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汗味、劣质丹药的刺鼻气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街道狭窄而泥泞,两旁挤满了歪歪扭扭的棚屋和地摊。形形色色的修士穿梭其间:有扛着巨大兽骨、浑身煞气的体修;有蒙着面纱、眼神阴鸷的蛊师;有穿着破烂道袍、贼眉鼠眼兜售“上古秘籍”的骗子;也有少数几个衣着光鲜、前呼后拥的宗门弟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
喧嚣、混乱、赤裸裸的欲望和危机感扑面而来。林晚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不起眼的旧斗篷,将装着灵石的包袱紧紧抱在怀里,后背紧贴着街边粗糙冰冷的石墙,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她需要一个身份,一个伪装,一个能让她在这泥潭里暂时站稳脚跟的立足点。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功法,真正的、能让她变强的功法!林家那些粗浅的引气诀,在她看来如同儿戏。
黑水集的“鬼市”,是她的目标。那里鱼龙混杂,真假难辨,是销赃和淘换物品的最佳去处,也是最容易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的地方。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如同一只在阴暗角落求生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