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日,陆绥起身后,德叔同几位谋士一同前来,鲁隆道:“君侯,抓到了。”

顾善礼见陆绥神色淡漠,问道:“主公想要如何处置?”

陆绥:“押他过来,审。”

一刻钟的功夫,高常衡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架到面前,强行的跪在地。

即便如此,也不见他脸上有任何的惧意,一脸的不怕死。

破口大骂道:“狗贼,你休想羞辱我,要杀便杀,我岂会惧你!”

鲁隆气得将手中的大刀狠狠往前一送,只等着君侯一声令下,让他人头落地。

“陆绥你狼子野心,其心可诛,祸国之人,史书上必会让你背上千古骂名。”

陆绥丝毫不见生气,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到桌上。

才慢慢地问道:“我今日只想知道你是受了谁人的指使在城外埋伏我?”

此话一出,不光是鲁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他身上。

都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刺杀,这次目的就是为了引出他身后之人。

高常衡骤然目光一沉,继续骂道:“就凭你这等狗贼,人人得而诛之,还用得上谁来指使我?我告诉你你休想攀扯上旁人,我不会上这个当。”

陆绥只是笑了笑,转头对着陆茂林拍了两下,两个随从立马从旁边的房间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拖进了堂内。

那女子面容姣好,但却身怀六甲,肚子明显的高高隆起。

高常衡见到那女子时猛地想要从地上站起来,目眦欲裂的大吼:“狗贼,你放开嫣娘,你放开她!”

鲁隆一把压住他,顺时给了他一巴掌,力道大得打落了一颗牙齿。

高常衡头瞥向一边,狠狠吐了一口血水。

嫣娘见到高常衡如此惨状,挣扎着想要过去,膝盖被身后的士兵重重一踹,只觉疼痛不已,跪倒在地。

“混账,怎可如此对待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

陆绥坐在首位漫不经心的呵斥了一声,然慢慢走到高长衡的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可知五日前我就抓了你,但我一直没有审问你,连面都没见你,可知这是为何?”

高常衡抬起头狠厉的看着他:“狗贼的想法我怎会知道。”

陆绥微笑的拍了拍手:“骂得好,高大人怎么不想想,我既然知道你是受人指使,又怎么会不留下后手呢。”

缓缓的走到嫣娘的身旁,猛地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的打量了两眼她肚子,又猛地甩开,嫣娘哭着哀叫:“衡郎,衡郎——”

陆绥轻啧了声:“你倒是打得一手算盘,老娘,妻子孩子都被送走了,你觉得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继续道:“嫣娘,春华园的花魁,半年前被泉州守备用是三千两赎身高常衡的妾室,十日前,高常衡命人将怀孕的你送到他老家,命人贴心照顾,好让你顺利诞下孩子,说得可对?”

一字一句令人不寒而栗。

高常衡:“你想要干什么。”

“你放开她。”

“你放开嫣娘。”

陆绥讥讽的笑道:“原本我没想着对她怎么样,毕竟还是个未出生的孩子,还威胁不了我,但是奈何你不配合啊!”

他从桌子上抽出刀,一点点凑近嫣娘的肚子,道:“你们这一大家子,你说,反正你是看不到孩子降临了,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岂不更好,高大人你说呢?”

这话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了。

边说那半米长的大刀一点点凑近,锋利的刀刃很快就划破了薄袄。

嫣娘此时已被他这动作吓得晕了过去。

高常衡目眦欲裂看着这把刀,他害怕这把刀,害怕他心爱的女子啊。

厅内所有人无不清楚,陆绥就是想让他亲口说出幕后之人是谁,想把这把火引向何处。

他匍匐瘫软在地。

良久。

他看向一旁的嫣娘。

眼里流着泪,抬起头问道:“我要是说了,你能否,能否放过他们母子二人。”

陆绥仿佛早已知道这结果,声音温和:“自然,我不但会放过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我还会派人让你的孩子平安出生,如何?”

他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中的长刀,最后将刀放回原处。

“好,想必你也猜到了想杀你的人是谁,是太后和萧彻,是他们一直想要你死。”

听到这两个字陆绥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早已知晓,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答案已知晓,人留着无意。

暴戾的情绪消了些,陆绥对着鲁隆挥了挥手,他便押着人走了出去。

走之前,高常衡深深的看了眼那女子,便面如死灰垂眸走了。

陆茂林看着已然晕厥的女子,道:“君侯,这女子真要命人送到高常衡老家去吗?要不要……”

做出一个杀的表情。

陆绥摇了摇头,“目的既然已经达到,我还不至于容不下一个孩子,送回去吧。”

鲁隆拱手:“是,君侯。”

……

三日后的清晨,陆绥一早便派人来接宋梨说要离开泉州,好在宋梨已经命春枝收拾好了行李。

吃完早膳便坐上了马车,那马车并不算大,只能容下两三人,倒也够了。

宋梨适应了一会儿,方看清楚外面,在她所乘坐的马车远处有一辆装点的更为隆重精致的马车。

车前是四匹身披铠甲的战马,车檐上垂着红色的锦缎,上还坠着青铜的风铃,远远的,似乎就能听见那清脆悠扬的铃声。

一路跟在大军后面,和陆绥更是相差了近两里远。

宋梨自车中撩起窗帷,目光望了出去。

陆绥身形魁梧,高坐在一匹通身如墨的骏马之上,一人一马立于车前,太阳光尽拦于身后。

一片阴影就这样笼罩过来。

宋梨不由地眯了眯眼,心蓦地一跳,他的气息太过霸道强势。

只是一个背影就让感受到威压,下意识就抗拒地要往后仰避开。

不知为何,这一幕在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对于宋梨来说,不管是以前还是在这个时代。

读书时,最亲近的异性就是父亲,都是气质温文尔雅之人。

而从小受的教育,甚至于她脑海中的未来夫婿,婚后一定要彼此有自己的空间。

不需要有多大的权势,一家人开开心心足矣。

而不是这样的人,定睛看了眼他的背影,最后没入昏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