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白月光得了绝症，他竟哄骗我替她试药。
「阿玉，你说过会为我付出一切。来，喝下去。」
我脸色苍白看着郑林卿，直到那个心声再一次像催命符响起。
【系统，女主心碎值到60％了吗？】
1
我脸色苍白看着夫君郑林卿，直到那个心声再一次像催命符响起。
【系统，女主心碎值到60％了吗？】
他又在和那个名叫「系统」的东西说话了。
我低头绞着手帕故作为难，小心翼翼聆听夫君不耐烦地和那个东西交谈。
【进度怎么这么慢，女主不是对男主百分百爱慕吗？都三分之一剧情了，为什么心碎值还是只有40％！】
来了，怪异熟悉的滴滴声之后我又听到那个不似活物的声音。
【宿主请专心自己的任务，全力取得女主信任。不要无理由质疑系统程序。】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我下意识把头埋得更低，无形中好像有一双无孔不入的眼睛放肆打量我。
系统继续说：【女主状态一切正常，剧情契合度98％。请宿主立刻劝女主试药，完成阶段剧情。】
【不用你催，大不了直接给她灌进去。】
双眼忽地就模糊了，我死死攥着手帕，瘦削的肩膀轻轻颤抖。
郑林卿温柔地诱哄我，曾经我那么渴望得到他的深情，若不是能听到他的心声，恐怕我早已屈服他的伪装。
知道他真实的思绪后，这个我从小便渴望白头偕老的男人，突然如此面目可憎。
「阿玉，你乖。这药是我特意求来的，你身子瘦弱，喝了也好受一点。」
身体瘦弱……
我苦涩一笑，我为何如此虚弱，他明明一清二楚。
为了让我给他的白月光试药，他竟不惜给我下毒。
如今还能装得这般深情……
「郑郎，大夫只说我是思绪过多，好好休息就好了……」
我想要拒绝郑林卿手里的药。
果然，郑林卿沉了脸色。
他钳住我的手腕，语气已经带上冰冷，「阿玉，你一直好不起来，我看了心疼。」
「我们多年情谊，又做了三年夫妻，我只想你好好的。」
「来，把药喝了。」
【不肯喝，那我可找人往下灌了。】
他轻飘飘地看向我身侧的侍女，我只好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苦恼。
「夫君为我好，我是知道的，只是这药太苦了。」
「郑郎，你能不能帮我拿颗蜜饯来，你挑的总是最甜的。」
郑林卿犹疑几秒，还是放下药碗起身去拿蜜饯了。
他刚走出屋子，我脸上的笑就彻底落了下来，眼底一层水光。
早变了。
曾经说过「石韫玉而山辉，阿玉就是京城熠熠生辉的宝珠」的少年，已经面目全非了。
2
我与郑林卿自幼相识。
因为家中母亲是关系甚好的手帕交，我家区区四品才有可能和京城的荆国公府有交集。
我从小倾慕他，但他有一个心上人。
荥阳郡公的长女李初瑶。
李初瑶身体病弱，荥阳郡公为了女儿能健康长寿，送她去白云观做了俗家弟子，只待缘分到，就能嫁进皇室，一生无忧。
郑林卿多次向我诉苦，他爱李初瑶，难道就不能给她一生顺遂吗？
我无言以对，只是觉得悲戚。
他向我大谈如何倾慕别人，不也同样是伤我的心？
可在半年后郑林卿突然向父亲求娶我了。
父亲问我愿不愿意，我没有拒绝。
我们有自幼相识的情谊，我想赌一把，赌他最后能爱上我。
出嫁那年我刚过十六，风华正茂的好颜色，爱慕的人成了我夫君，还有什么不满足？
可成亲之后他反不如过去那样温柔可亲，客气疏离。
他给我夫人的身份，却不肯像夫妻一样爱我。
偶尔他会看着我的脸出神，我试探提醒的时候才会脸色难看地丢下我离开。
我黯然神伤，下人们也都面面相觑。
他越矜持，我越难过，本来还算康健的身体也因忧思过虑清减了。
直到一次我随婆母去白云观敬香，母亲与观主要论道，就让我在观里散散心。
我带着两个丫鬟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走到哪处花园，有人争执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我听着有些熟悉，我让两个丫鬟原地留候，轻脚走到一座假山后面，看到半个人影，身长玉立。
那是我的夫君，郑林卿。
而另一个人，我心中惊讶——一身朴素道袍，分明是个女冠。
而她那张脸，竟与我有六分相似！
我看不郑林卿的脸，却也听出他语气激动，而与我长相相似的女冠冷漠看着他。
「初瑶，到底怎样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女冠冷淡开口，「贫道已是方外之人，善信已娶新妇，就该好好经营自家，不要与我这修道人纠缠。」
郑林卿的声音听起来痛苦极了。
「若非她与你有六分相似……我又岂会娶她！」
我如遭雷击。
原来……如此吗？一时间我差点摔倒，扶住假山才堪堪支撑住。
突然间那些苦闷成了决堤泪水。
我不再对郑林卿殷勤，时常神色恹恹，身体越发不好。
就在我觉得这辈子也就这么消沉下去时，郑林卿又突然开始对我上心了。
他一改平日的自矜，不仅主动关心我的吃穿，哪天神色有些疲惫，他也要劝我请个大夫。
我极度不适这种转变，只能生硬地搪塞，「只是一些小毛病，不要紧的。」
变故就出现在这个时候。
郑林卿脸上是欲言又止的关怀，好像也知道自己过去对我多有冷待。
但下一刻，一道更为飘忽，但的确是他的声音响起来。
【要不让她试试给李初瑶找的药，我记得也该到这个时间点了，只要让她试药就算我完成对吧？】
我迷茫地看着他的脸。
语气不是郑林卿平常的语气，那句随口说出来的试药让我心底一寒。
我知道他对李初瑶念念不忘，但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娶了我又不肯真心待我，如今想要修补感情了，居然是为了哄我给他心上人做药人吗？
我又气又伤心，刚要出声质问，却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不要轻举妄动，女配李初瑶的剧情和原作已经偏离了，女主这边不能再有问题，现在还不到虐点，等到剧情节点时我会提醒你。】
【啧。行吧行吧，就你理由多。】
然后郑林卿起身，他高出我不少，过去低头看我时总有一些迁就的宠溺。
此刻他居高临下，从那双眼中我隐约察觉到一丝轻蔑与玩味，破坏了他本来内敛清俊的高雅。
他颇有礼节，「既然你觉得不用麻烦那我也就放心了，有什么事可以放心告诉我。」
我的夫君微微一笑，像清风拂面，但我现在却生不出半点心动。
「阿玉，你知道的，要为你做什么也都是我愿意的。」
【你们应该投放时间再早一点，省的我还要维持她的好感度。】
【女主的好感度是拉满的，这点宿主请放心。】
那些突然出现的声音随着郑林卿的离开都听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