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枯萎。
那妖兽的爪子还保持着死前的坚硬,甚至带着一丝余温。
我猛地停下脚步。
低头看着掌心的黑玉。
又抬头看看四周枯萎的草木——那是我刚才战斗时不小心蹭到的。
只有握着这玉的时候,诅咒才会失效?
回到战神殿时,天已经黑透了。
这座宫殿大得像座囚笼,梁柱上的鎏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把黑玉放在桌案上,退开三步。
灼痛感立刻卷土重来。
腕骨上的咒印红得像要滴血。
我又走回去,指尖碰到黑玉。
舒服的暖意再次扩散开来。
这一夜,我就坐在桌前,反复地碰它,松开,再碰它。
像个傻子。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黑玉突然发出一阵强光。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却感觉掌心一沉。
那玉裂开了。
不是碎成齑粉,而是像蛋壳一样剥落,露出里面蜷缩着的人影。
长发铺在桌面上,像泼了一地的墨。
肌肤白得晃眼,在晨光里近乎透明。
她蜷着腿,双手抱膝,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玉屑。
我握紧了腰间的枪。
指尖的暖意还在,诅咒确实没发作。
她是谁?
为什么会藏在黑玉里?
为什么她能让诅咒失效?
无数个问题涌上来,却在看到她眼尾那颗小小的朱砂痣时,突然卡了壳。
那痣的位置,像极了师父画过的创世神图谱上,心脏的位置。
"唔..."
她动了动,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那是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黑得像最深的夜空,却又亮得像落满了星辰。
她看着我,没有惊慌,没有害怕,只是歪了歪头,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你就是我的新主人吗?"
我后退半步。
桌案上的茶杯被我的衣角带倒,摔在地上,碎了。
她却突然笑了。
不是那种怯生生的笑,而是像看透了什么似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在怕我?可你的心跳告诉我,你很高兴。"
我猛地攥紧了枪杆。
枪身上的纹路硌得手心生疼。
她怎么知道我的心跳?
她从桌案上跳下来,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朝我走来。
走到我面前时,她抬起手,似乎想碰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想躲。
却在她指尖碰到我下巴的瞬间,僵住了。
温的。
软的。
没有枯萎。
没有灼烧。
三年了。
我第一次碰到活物。
她的指尖在我下巴上轻轻划了一下,像羽毛拂过。
然后,她踮起脚尖,凑到我耳边,用气声说:
"他们都怕你碰,可我不怕。"
"而且我知道哦,"她的声音带着点狡黠,"你不是天煞孤星。"
"你只是...太想有人能抱抱你了。"
我的枪,"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殿外传来脚步声。
是天枢长老带着人来了。
我甚至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那魔物定在殿内,战神被蛊惑了!"
"哼,弑师的逆徒,果然与魔物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