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很淡，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混沌了三年的世界。
“你指什么？”她问。
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心上。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突然意识到。
或许，答案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她在这里。
像一道光，照进了我腐烂的人生。
而我，好像终于有勇气，朝着这束光，走过去了。
我盯着林晚搅动咖啡的手指，那截皓白的手腕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就是……”我喉结动了动，视线扫过吧台后正在往杯子里吐黏液的店员，“那些东西。”
林晚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王姐今天的眼线画歪了。”她突然说。
我愣了愣。
穿粉色围裙的店员正转身拿糖浆，后颈的皮肤裂开细缝，露出里面蠕动的肉色触须。
“她每天都歪。”林晚用银勺敲了敲杯壁，“因为她左眼是假的，看东西总偏左。”
我猛地看向她。
她居然知道？
“你怎么……”
“猜的。”她抿了口咖啡，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给我加奶泡的时候，左手总比右手用力。”
我张了张嘴，没再追问。
那天下午，我们一起走了三条街。
我指给她看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的交警——他的指挥棒其实是条细长的舌头，每挥一下就会滴下绿色的涎水。
林晚听完，突然笑了：“他昨天罚了我五十块，说我过马路玩手机。”
我又指向巷子里收废品的大爷——他背上驮着的蛇皮袋里，其实装着团不断膨胀的灰色雾气。
“他会帮独居的老奶奶扛米。”林晚踢开脚边的石子，“上个月三楼张奶奶摔了，是他背去医院的。”
我发现她总能在我描述的“怪物特征”之外，说出另一个角度的细节。
就像她手里握着另一副世界的说明书。
晚上团建我终究还是去了。
部门经理王涛拍着我的背，青黑色的鳞片蹭在我衬衫上，留下腥臭的印记。
“小陈，跟大家多喝几杯。”他的牙龈泛着紫黑色，“下个月的晋升名单，我可把你放前面了。”
我胃里一阵翻涌，借口去洗手间躲进隔间。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晚发来的消息：【别喝他们递的酒。】
我盯着屏幕愣住。
隔间门被猛地拉开，实习生莉莉探进头来，脸上挂着甜腻的笑。
她今天穿了条红色连衣裙，裙摆下露出的脚踝上，缠着几圈银白色的细蛇。
“陈哥，王经理找你呢。”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酒液里漂浮着细小的鳞片，“说要跟你单独喝一个。”
我想起林晚的消息，推说不舒服要先走。
“别呀。”莉莉伸手来拉我，指尖冰凉，“王经理说……只要你喝了这杯，那个大项目就交给你带。”
她的指甲开始变长，尖端泛着青黑。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撞开隔间门就往外跑。
王涛堵在走廊尽头，双手背在身后，指缝间渗出黑色的黏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