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晚星抓住沙漏的边缘，金属外壳烫得惊人。苏璃突然抓住她的左手，无名指上不知何时戴上的戒指硌着指骨，内侧刻着的陌生名字在阴雨天里泛着冷光——陆时砚。
“每次重启时空，花瓣就会多一片。”苏璃的指尖划过那些玫瑰，“而我们，会多活一天。”远处传来皮鞋踩过水洼的声音，她猛地把沙漏塞进林晚星怀里，“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千万别让江辰说出‘我爱你’。”
林晚星躲在墓碑后，看着江辰的身影从雾里走来。他穿着和婚礼上同款的西装，只是胸前的玫瑰胸针换成了白花，鞋跟沾着的泥土里混着银白色的粉末——那是医院太平间专用的消毒粉。当他经过墓碑时，林晚星在照片的反光里，看见他对着自己的遗像露出了个冰冷的笑。
第二章：三十七道伤痕
墓园的风卷着雨丝钻进领口，林晚星攥着沙漏的手在发抖。玻璃罩里的十片玫瑰花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在呼应远处隐约传来的哀乐。
“跟我来。”苏璃拽着她往墓园深处跑，黑色连衣裙的裙摆扫过丛生的杂草，惊起几只墨绿色的蚂蚱。她们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住，树根处有个被雨水泡软的铁皮盒，苏璃掀开盒盖的瞬间，林晚星倒吸了口冷气。
三十七个透明小瓶整齐码在里面，每个瓶底都沉着数量不等的玫瑰花瓣。最旧的那瓶标签已经泛黄，上面的日期是五年前——2018年9月17日，她第一次对江辰表白的日子。
“第一瓶有三片花瓣。”苏璃拿起那瓶，玻璃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那天你在操场给他递情书，他转身就把信扔进垃圾桶，还推了我一把。”
林晚星的指尖抚过瓶身的裂痕，突然想起那天苏璃说是自己摔下楼梯，膝盖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现在想来，那纱布下的淤青形状太规整了，分明是被人踹过的痕迹。
“他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我看见他把你的情书卖给了校刊社。”苏璃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说要让全校都知道，穷丫头林晚星想攀高枝。”她拿起第二瓶，标签日期是2019年3月4日，“这是你生日那天，他说要送你限量版钢笔，结果拿着你的钱去买了游戏机，我跟他争执时被他划了手腕。”
林晚星盯着那瓶里的五片花瓣，胃里一阵翻搅。她记得那天苏璃戴着宽手环，说是最新款的饰品，现在才看清手环下藏着的，是道月牙形的疤痕。
“这些瓶子……”
“是时空重启的记录。”苏璃把铁皮盒塞进树洞，“沙漏能让时间倒转，但每次重启都要付出代价。江辰用你的健康换时间，我用疼痛换你的命。”她卷起左手袖子，林晚星的呼吸骤然停滞——苏璃的手腕上横七竖八地刻着三十七道伤痕，新旧叠加，最新的那道还在渗血，形状与沙漏胎记完美重合。
“三十七次……”林晚星的声音发颤，“我们已经重启了三十七次？”
“不，是我替你重启了三十七次。”苏璃的指尖划过最浅的那道疤，“第一次重启在你确诊胃癌那天，我用这道疤换了你的半年寿命。但江辰发现后，就开始用你的细胞培育那枚戒指，只要你戴着它，每次重启你的癌细胞就会扩散得更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