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湿透的衬衫闯进总裁办公室时,沈知砚正在签一份七位数的合同。
他抬眼的瞬间,我闻到了空气中炸开的厌恶,像被泼了一身冰碴子。
“林晚,”他把钢笔扔在桌上,金属碰撞声刺得我耳膜疼,“你就这么急着上位?”
我刚从酒局逃出来,领口的扣子被投资商扯掉了一颗。刚才在包厢里,王总的肥手往我腰上缠时,我清晰地摸到他心里那团黏腻的欲望,差点当场吐出来。
“沈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攥着衬衫的手指泛白,后颈的神经突突直跳——每次感知到强烈的恶意,这里就会像被针扎。
“哦?”他起身绕到我面前,昂贵的定制西装带着冷香,“那是哪样?是王总主动把你往休息室拉,还是你半推半就靠上去?”
他的眼神扫过我敞开的领口,那股厌恶像藤蔓缠上来,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三个月前我进某娱乐公司当练习生,第一天就被他堵在走廊:“别以为有张漂亮脸蛋就能走捷径,我沈知砚最恶心的就是花瓶。”
那张脸是我的原罪。
我妈说这是家族遗传病,共情能力越强,长得就越惹眼,可每一次感知别人的情绪,都像在喝毒药。小时候邻居家吵架,我能在家里疼得打滚;后来在学校,同学暗恋谁、讨厌谁,我全知道,最后被当成怪物孤立。
进公司是想找份能糊口的工作,没想到第一天就被他钉死在“想靠脸上位”的标签上。
他给我安排最累的活,凌晨三点还在练舞房拖地,正午顶着太阳搬道具。同批练习生嘲笑我:“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打杂的。”
他们心里的嫉妒像酸梅汤,我尝得清清楚楚,却只能假装没听见。
直到有次他带团队去应酬,包厢里烟雾缭绕,一个姓张的老板借着酒劲往他身边凑:“沈总,听说你最近在抢那块地?我可是跟李局……”
话没说完,我突然浑身发冷。
张老板心里有团黑黢黢的东西在翻涌,像毒蛇吐信——他想给沈知砚下药,拍点“好东西”拿捏他。
我手里的果盘“哐当”砸在地上,果汁溅了张老板一裤腿。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去捡碎片,故意用膝盖撞了沈知砚的腿,“沈总,我手划破了,你能带我去趟医院吗?”
他皱眉甩开我的手,眼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添乱。”
但他还是跟我走了。
坐在出租车后座,他盯着窗外不说话,我却能感觉到他心里的烦躁,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刚才……”我咬着唇,“张老板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他嗤笑一声:“林晚,收起你那些小聪明,少管闲事。”
那晚之后,他变本加厉地折腾我。
庆功宴上让我给所有人倒酒,看着我被灌得站不稳,他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吃牛排;有次外景拍摄突降暴雨,他让司机先送其他艺人,留我一个人在山里等到半夜。
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我看着远处的车灯,突然觉得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