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忍?
反正去哪都是被当成怪物,不如回家算了。
可第二天醒来,还是照常去公司。
大概是因为,偶尔能在他身上尝到别的味道。
他对着亡母照片发呆时,心里的孤独像白开水,淡得发苦;他签下第一个影帝时,办公室里飘着甜丝丝的骄傲,像刚剥开的橘子。
那些瞬间,我觉得他不是那个冷冰冰的沈知砚,只是个藏着很多心事的普通人。
我甚至开始偷偷帮他。
知道哪个合作方心里有鬼,就故意在对接时出错,搅黄项目;发现哪个艺人背后说他坏话,就“不小心”把证据掉在他办公室门口。
他永远是一副“你又在耍什么花招”的表情,可我看见他把那些证据收进抽屉,看见他避开那些有问题的合作方。
我以为,总有一天他会明白。
直到今天。
王总的肥手还在我皮肤上留下灼痛感,沈知砚的厌恶像硫酸,泼得我体无完肤。
“沈总,”我深吸一口气,后颈的疼痛越来越烈,“我没有勾引他,是他……”
“够了。”他从抽屉里甩出一叠照片,拍在我面前。
照片上,我和王总“举止亲密”——他搂着我的腰,我低着头,看起来像在撒娇。
可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是刚才他故意把我往王总怀里推时拍的。
“这是王总助理刚发来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林晚,拿着这个滚。”
他又扔过来一份协议,标题写着“解约合同”,下面附着一张三百万的支票。
“签了,就当是……你这几个月‘辛苦’的报酬。”
我盯着照片上自己那张脸,美得像个假人。
原来他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把我踢出去。
后颈的疼痛突然炸开,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却异常清晰:
“沈知砚,你有没有想过……”
“我那些共情来的痛苦,有多少是你的?”
他愣住了,眼里第一次出现我看不懂的情绪。
可我已经没时间了。
剧痛像潮水把我淹没,我抓着桌沿才没倒下,视线里的沈知砚越来越模糊,他那张英俊的脸,最后变成了一团晃动的光影。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好像听见他在喊我的名字。
真可笑啊。
我用命帮过的人,最后给了我一刀。
而这一切的开端,只是因为我长了张他不喜欢的脸。
等我再睁开眼,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那个能替他疼、替他难过的林晚,好像……要死了。
在惠民超市当收银员的第三个月,我学会了用扫码枪的频率掩盖心跳。
小雅是隔壁货架的理货员,总爱趁空挡凑过来:“晚姐,你说咱们这超市是不是风水不好?昨天王大妈买袋盐都能跟人吵起来。”
我扫码的手顿了顿。
以前我能闻到吵架前空气里的火药味,能在王大妈提高嗓门前就递上一颗糖。可现在,我只看见她红着眼圈把盐袋攥变形,像看个普通的塑料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