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琰哥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后世史书里写得明明白白,沈家权倾朝野,太子妃沈明微更是……”
“住口!”我放下茶盏,声音冷了几分,
“太子殿下,按大靖律例,在皇家宴席上寻衅滋事,辱骂朝廷命妇,当杖责五十;妖言惑众动摇国本,当流放三千里。您要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坏了太祖定下的规矩?”
萧景琰被我问得语塞,脸上有些挂不住,却还是说:
“明微,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苏姑娘看着不像坏人,或许只是……只是太过急切。”
“急切?”我笑了,
“急切到在太后寿宴上咒大靖亡国?急切到指着未来太子妃的鼻子骂沈家是祸害?殿下,这不是急切,是愚蠢,或者……是别有用心。”
苏清月立刻接话:“我没有别有用心!我是来救大靖的!沈明微,你怕了?怕我揭穿你们沈家的真面目?”
“我怕什么?”我直视着她,
“沈家的脸面,是父兄在边疆用命换来的,是历代先祖在朝堂上用实绩挣来的,轮得到你一个穿白纱闯寿宴的疯女子置喙?”
太后这时缓过神,沉着脸对太子说:“景琰,你太糊涂了。此女冲撞寿宴,言语无状,必须按规矩处置。”
萧景琰还想说什么,苏清月突然捂着头蹲下:
“啊……我头好痛……那些历史画面在闪……大靖二十年后会有旱灾,流民四起,就是因为沈家垄断了粮商……”
她这副样子,倒真有几分像模像样。
萧景琰果然又动了恻隐之心,对太后道:“太后,不如先把她安置在东宫偏殿,容我细问?若真是胡说,再处置不迟。”
太后看了我一眼,见我没说话,最终叹了口气:“罢了,就依你。但不许她再乱说话。”
03.
坐进回府的马车,晚翠气鼓鼓地骂:
“小姐您瞧见没?那苏清月!太子殿下居然还护着她!东宫偏殿是什么地方?那是给未来太子妃预备的书房,凭什么让个疯女子住进去?”
我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急什么?不过是间偏殿,住得下她,未必能让她站稳脚跟。”
“可太子殿下也太偏心了!”晚翠越说越气,
“他忘了是谁在他被四皇子推下水时,您连夜让人请太医?忘了是谁在他生母忌日无人问津时,您让人备了素斋送去?现在倒好,胳膊肘往外拐!”
我睁开眼,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淡淡道:
“记不记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坐稳这个太子位。”
晚翠愣了愣:“太子位不是已经定了吗?还是……还是因小姐而定。”
“定了,也能改。”
“大靖开国百年,你数数换了几任太子?但你再数数,历任皇后出自哪家?”
晚翠立刻反应过来:“都是咱们沈家!从太祖皇后到先皇后,全是沈家女!”
“这就对了。”我点头,
“我祖父是三朝太傅,门生遍布天下;我父亲掌着京营兵权,京城里每一块城砖都认得沈家的令牌;我三位叔父分守东南北三边,手里握着大靖一半的兵马。萧景琰能从一个靠边站的皇子变成储君,一半是靠沈家的军功给他铺路,一半是靠我替他拉拢文臣稳固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