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葱。”他声音发沉，指腹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把你的葱放到指定区域。”
“哪有什么指定区域？”我踮着脚往冰箱里瞅，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谁把大蒜塞我酸奶盒里了？！这是原味希腊酸奶！不是蒜香发酵乳！”
宋延昭叼着片吐司从客厅探出头，含糊不清地说：“保鲜啊。昨天买的独头蒜，配你的葱油饼正好——”话没说完，就被我扔来的葱头精准砸中脑门。
“宋延昭你故意的！”我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被姜砚舟伸手拦住。
混乱中，我看见姜砚舟默默拿出酒精湿巾，蹲下身擦拭被葱汁污染的料理台。他瞥了眼正追着宋延昭绕着餐桌打的我，我突然发现自己跑起来时，马尾辫上的葱形发绳会跟着一蹦一跳，像株活过来的小香葱，带着股生机勃勃的傻气。
“喂。”他出声制止这场闹剧，举起手里的节目组任务卡，“明天家常菜挑战赛，奖金十万。”
宋延昭立刻刹车，吐司渣掉了一身：“什么菜？”
“节目组随机抽。”姜砚舟打开任务卡，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指定食材：葱、姜、蒜。”
我的眼睛瞬间亮了，拍手道：“这不就是我们仨吗？小葱的葱，老姜的姜，还有……”我扭头看向宋延昭，憋着笑补充，“大蒜的蒜！”
宋延昭掏出手机飞快打字：“我赌今晚热搜#葱姜蒜组合出道#，赌五毛。”
姜砚舟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食品保鲜袋，把我的葱捆好，塞进冰箱最下层的抽屉——离他精心分区的生姜区，不多不少，正好三厘米。
3 厨房修罗场
比赛当天，我对着料理台犯了难。节目组抽中的菜是“全家福”，要求用葱姜蒜做出三道互相关联的菜。
“简单。”姜砚舟系上墨色围裙，动作行云流水，“姜母鸭、葱烧海参、蒜香排骨。三道主菜各用一味主打，相辅相成。”
“太老派了！”我掏出我的秘密武器——一袋闪着珠光的可食用星星粉，“看我的创意菜：星空葱油面！用葱丝摆成北斗七星，蒜粉调奶油酱，姜汁去腥增香——”
“胡闹。”姜砚舟敲了敲我的珐琅锅沿，发出清脆的响声，“家常菜要的是烟火气，不是拍视频的花架子。”
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宋延昭抱着胳膊当裁判：“老姜的菜像陈年黄酒，醇厚但上头；小葱的像气泡水，清新但没后味。”
“你才没后味！”我气鼓鼓地往面团里撒葱花，没注意面粉扬起的细小粉尘，在鼻尖沾了点白。姜砚舟看着那点突兀的白，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擦掉，指尖刚要碰到我的皮肤，宋延昭突然喊：“快看镜头！摄像机过来了！”
摄像机“咔哒”怼到面前时，姜砚舟的手僵在半空，只好顺势拿走我手里的擀面杖：“力度不对，我教你。”
他站在我身后，温热的胸膛几乎贴着我的后背，握着我的手推动擀面杖。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混着生姜的辛辣，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像被扔进热油里的葱花，“滋啦”一声炸开。面团在两人手下渐渐舒展，我偷偷抬眼，看见他垂眸时睫毛在镜片后投下的阴影，像落在心尖的羽毛，轻轻扫过。
“咳。”宋延昭假装咳嗽，“某两个人的面粉都快撒成银河了，还做不做菜？再不弄，评委都要吃宵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