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入夜。
厉则骁在处理奏折，阿鸢就坐在他脚边的软榻上。链子被他固定在龙椅的扶手上。她动弹不得。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他仿佛忘了她的存在。
阿鸢保持着一个姿势，呼吸平稳，心跳沉静。这是刺客的基本功。她能像一块石头一样，潜伏几天几夜。
直到后半夜，厉则骁才放下手中的笔。
他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种深沉的疲惫。那一瞬间，他不像个暴君，倒像个被重担压得喘不过气的凡人。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
他看向阿鸢，眼神又恢复了冰冷。
“过来。”他命令道。
阿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给朕捏捏肩。”
这是命令。
阿鸢沉默着，走到他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隔着衣料，她能感觉到他肩膀的肌肉非常僵硬。这个男人的身体，永远处在一种紧绷的戒备状态。
她开始按捏。力道不大不小，位置精准。这些是训练的一部分，为了更好地杀人，他们必须了解人体的每一个穴位。
厉则骁闭上了眼睛，似乎很享受。
“手艺不错。”他淡淡地说，“你们组织，还教这个？”
阿鸢的手指顿了一下。
他在试探她。
她没有回答，继续手上的动作。
“不说话？”厉则骁猛地睁开眼，抓住她的手腕，“阿鸢，朕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她手腕生疼。
“奴婢，没有组织。”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奴婢”。
厉则骁笑了。那是一种胜利者的笑。
他松开她的手，靠回椅背。
“很好。”他说，“学得很快。”
他以为他驯服了她。
但阿鸢知道，这只是开始。想要活下去，想要复仇，她必须学会伪装。
她可以卑微，可以顺从。
但她的心，永远是一把淬了毒的刀。
等待着下一次出鞘的机会。
第四章 恶趣味
厉则骁的恶趣味，阿鸢很快就领教了。
他喜欢看她挣扎，喜欢看她在绝望和希望之间被反复拉扯。
他会在吃饭的时候，把一盘精致的糕点放在她面前，然后命令她趴下去，像动物一样舔食。
阿鸢会照做。
他会在沐浴的时候，让她站在一旁伺候，然后把她推进冰冷的浴池，看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阿鸢依旧沉默。
她的顺从，似乎让厉则骁感到了一丝无趣。
这天，他带她去了御花园。
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
“你觉得，哪朵花最好看？”他突然问。
阿鸢的目光扫过那些争奇斗艳的花朵，最后落在一株不起眼的白色小花上。
“那一朵。”她指了指。
“哦？”厉则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为何？”
“能活。”她说。
那朵小花开在石缝里，根茎瘦弱，却笔直地挺立着。
厉则骁看着那朵花，又看看她，突然笑了。
“说得好。能活，才是最重要的。”
他牵着她走过去，弯腰，将那朵白色小花摘了下来，插在她的发间。
“这花，配你。”
他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耳朵，冰凉的触感让阿鸢身体一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