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狰狞的面孔,以及那把锋利的剪刀,咽了口唾沫,“帮,我不帮你谁帮你。”
见我答应,他转身进了里屋。
我决定再找机会离开。
我溜出房子,朝村口方向走去。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大白天的家家户户却门窗紧闭。
转过一个弯,差点撞上一个人。是早上那个拄拐杖的老太太。
"外乡人,"老太太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你想死吗?"
我后退一步:"我只是想找车回城里。"
老太太眯起眼睛:"张远没告诉你?他已经死了两年了。"
"什么?"我如遭雷击,虽然心里早有答案,但再次确认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两年前,他和小婉出车祸,两人都死了。"老太太凑近,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臭味,"但他不肯走,一直徘徊在阴阳之间。每到有年轻女孩死,他就会变得更像活人..."
我想起张远冰凉的手,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套诡异的纸嫁衣。
"今晚是阴历七月十四,"老太太继续说,"他要完成冥婚,彻底把小婉从阴间带回来。需要活人做见证...那就是你。"
虽然研究民俗学的这些年,遇见过许许多多诡异的事情,但还是第一次大白天碰到鬼。
我的腿开始发抖:"我该怎么办?"
老太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拿着这个,关键时刻撒向纸嫁衣。记住,看到什么都别出声,别呼吸。"
远处传来张远的呼唤:"老秦!你在哪?"
老太太推了我一把:"快回去,别让他起疑。太阳落山前到村口老槐树下来找我。"
我把布袋塞进口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张远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了?"张远的表情阴晴不定。
"随便转转。"我努力控制声音不发抖,"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张远的脸瞬间亮了起来,他兴奋地念着准备的各种物品。
我注意到他的动作越来越灵活,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就像...正在复活一样。
"我们天黑后出发。"张远说,"仪式必须在子时进行。"
我借口上厕所,躲进卫生间检查老太太给的布袋。里面是一种灰色的粉末,闻起来有股刺鼻的硫磺味。
我将它小心地藏好,洗了把脸,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
镜子里,我身后的门缓缓开了一条缝,一只惨白的手搭在了门框上。
七、
我猛地转身,背后空空如也。
我现在只希望这件事早点结束。
太阳终于落山了。张远抱着那套纸嫁衣,我则提着装满仪式用品的篮子,向村后的老槐树走去。
整个村子死一般寂静。老槐树矗立在一片空地上,树干粗得需要三人合抱,树皮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就是这里。"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兴奋,"我们的婚礼现场。"
他开始布置:红线绕树三圈,铜钱摆成八卦形,香烛插在特定位置。最后,他把纸嫁衣挂在树枝上,夜风吹来,嫁衣轻轻摆动,宛如一个无形的人穿着它。
"时间到了。"张远看了看月亮的位置,"老秦,把祷词拿出来。"
我颤抖着掏出那张纸,借着烛光开始念:"阴阳两隔,情缘未了..."
随着我的诵读,周围的温度骤降。我看到自己的呼气变成了白雾。更可怕的是,那套纸嫁衣开始自己移动,袖子抬起,像是有人穿上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