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品陆续上桌,我心里堵着事,机械地往嘴里送着东西。
直到儿媳忽然惊呼,“妈,您别吃这个笋!这是用浓鸡汤煨的,太油了!”
胸口猛地一阵绞痛,呼吸变得困难。
儿子和儿媳察觉了我的状况,都慌了神。
“妈,您怎么了?!”
我捂着胸口,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药……心脏……快……”
家人手忙脚乱地要扶我去医院。
林月薇却忽然走了过来,挡在我们面前,“苏晚姐,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我刚才进来打扰到您了?”
“您让开,我妈不舒服,得马上去医院!”儿子急道。
林月薇蹙着眉,面露为难,“可是……振生还在跟朋友叙旧,你们这么一走,不是让他难堪吗?”
儿媳忍不住反驳,“林阿姨,我婆婆都这样了,您怎么还说这种话?”
林月薇的眼眶立刻就红了,“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振生说,苏晚姐最近心情不好,有时候会……会小题大做。你们这样兴师动众,怕是会加重误会。”
我听着这些话,气血翻涌,喘不上气。
想拉住儿子的衣角让他快走,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林月薇见状,转向刚走出来的顾振生,声音里带了哭腔。
“振生哥……”
顾振生将她护到一旁,“没事,我来处理。”
我抬眼望着他,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气声——“药……”
顾振生显然注意到了我的痛苦,但他只是皱了皱眉,目光随即被林月薇拉住。
“振生哥,苏晚姐好像还在生我的气。我一来,她就不舒服了,是不是我真的不该回来?”她低声啜泣。
“我送你的那幅画,她看到了,是不是因为这个?”
顾振生瞥了一眼桌上的菜,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信了林月薇的说辞。
他叹了口气,对我说道,“苏晚,离婚是你提的,现在又何必用这种方式来为难月薇?让孩子们看笑话。阿文,送你妈回去休息。”
身边的儿子和儿媳面面相觑,一时也愣住了。
他们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在用病痛作为武器。
所有人都被这场景钉在了原地。
我张口想要辩解,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只能颤抖着手,摸索着口袋里的药瓶,踉跄地朝外走。
身后传来老友的疑问,“她看着……好像真的很难受……”
“人老了,爱想些有的没的,演戏罢了,别管她。”顾振生的语气薄怒,“是该让她自己冷静冷静了。”
心脏传来尖锐的刺痛感,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视线模糊。
可大脑的缺氧,让我想起生下儿子时难产。
那天顾振生冲进产房,握着我汗湿的手,哭着说这辈子都会把我捧在手心,再不让我受一点苦。
那双温暖的手,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却再也不会为我而来了。
黑暗席卷了我的意识,也带走了胸口的剧痛。
最后只记得,自己倒进了一个带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陌生臂弯里。
3
我在医院休养了一周,想着基金会的董事会近在眼前,便坚持办了出院。
可回到家中,儿子却对我多有规劝,认为我不该在这个年纪还和父亲置气。
我直接将心脏科专家的诊断报告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