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门拧开，反手锁死，我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喘了好一会儿，我摸出手机——8点整。窗外的天还没黑透，可小区里的楼看着雾蒙蒙的，像蒙了层保鲜膜。
“假的，都是假的。”我喃喃自语，手却不听话地摸出口袋里的纸条。再看第四条：“别信镜子里的倒影”。
玄关墙上挂着面全身镜，是前租客留下的。我盯着镜子，慢慢站起来。
镜子里的我，嘴角正往上咧，越咧越大，直到耳根。眼睛里没有黑眼珠，全是白的，白得发瘆。
“啊——！”我失声尖叫，抓起沙发上的外套，一把罩住镜子。指尖在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一刻，我信了。这纸条不是恶作剧。
清水湾小区，有问题。大问题。
2 消失的室友与食堂异变
接下来三天，我活得像只惊弓之鸟。
每天晚上9点半就锁门，把沙发顶在门后，灯开一夜。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敲门声、说话声、甚至有人喊我名字，我都死死捂住耳朵，心里默念第一条规则，念到舌头打结，念到困得睁不开眼。
白天不敢出门，靠外卖活着。外卖员每次都把餐放在楼下保安亭，我得确认保安穿深蓝色制服，且脸上五官齐全，才敢跑下去拿。
第三天早上，外卖APP突然崩了。没办法，我揣着纸条，捏着仅有的五十块钱，去了小区食堂。
食堂里人不多，稀稀拉拉坐了几桌。我刚端起餐盘，就听见隔壁桌“哐当”一声——是同住23楼的小红，她昨天还跟我搭过话，说她是来实习的。
她面前的餐盘里，一个肉包子滚在地上，馅撒了出来。我一眼就看到了——馅里混着半截手指，指甲上涂着亮红色的指甲油，跟小红昨天炫耀的新美甲一模一样。
小红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眼神直勾勾的。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里的餐盘差点脱手。
“怎、怎么会……”她声音发飘，带着哭腔，“我刚才还吃了一个……”
周围的人跟没听见似的，该扒饭的扒饭，该喝汤的喝汤。有个大爷甚至夹起一块肥肉，慢悠悠地说：“现在的肉馅真不新鲜，还有筋。”
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们看不见吗？还是……他们早就习惯了？
这时，食堂广播突然响了，不是音乐，是个机械的男声，一字一句像敲钉子：“请不要浪费食物，尤其不要浪费人肉包子。”
“人肉”两个字砸进我耳朵里，小红“哇”地一声哭出来，转身就想跑。可她刚站起来，就被打饭窗口的大妈拽住了胳膊。
那大妈平时看着挺和善，此刻脸却像融化的蜡，慢慢往下淌，露出底下那张没脸的保安脸。黑洞洞的眼眶对着小红，滴下的黏液落在小红手背上。
“违反规则第六条：浪费食物者，成为食物。”大妈的声音和电梯里的保安一模一样，沙哑，冰冷。
我眼睁睁看着她张开嘴——那嘴张得能吞下一个篮球，里面全是尖牙。小红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整个人被硬生生吞了下去，连骨头渣都没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