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190！"远处有人喊。
我漂在黑暗里，看见张美琪把咖啡泼在我简历上，看见弟弟撕碎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看见妈妈把相亲对象的红包塞进麻将桌。
"活了！"陈医生的声音刺破黑暗。
镜子里的女人陌生得像橱窗模特。胎记消失了，皮肤白得泛青。我碰触脸颊的指尖在抖——触感像在摸冷冻猪肉。
"细胞活性超标..."陈医生在本子上狂写，"试试看。"
他扔来一把手术刀。
我下意识接住。金属在我掌心变形，扭曲成废铁。
"完美！"他眼睛亮得吓人，"陆远这次捡到宝了。"
更衣室的镜子映出我的新脸。太完美了，像PS过度的大头照。我掐手臂，淤青三秒就消。
"别高兴太早。"陈医生扔来一管药膏，"每天涂，除非你想烂成第14号。"他忽然压低声音，"陆远在找活体实验品，你..."
门被踹开的巨响打断了他。
张美琪踩着碎玻璃进来，香奈儿外套下摆沾着血渍。
"陆总要见成品。"她目光盯在我脸上，突然僵住，"...这不可能。"
我向前一步。她后退撞到门框。
"怎么？"我摸着自己光滑的脸，"不认识了？"
她嘴唇发抖，粉底盖不住的冷汗流到下巴："怪物..."
我笑了。镜子里的美人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第4章
张美琪的咖啡杯砸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到她新买的Jimmy Choo上。
"你......"她嘴唇发抖，指甲掐进掌心，"你整容了？"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光滑得像陶瓷。镜子里的女人陌生得让我自己都害怕——没有胎记，没有瑕疵，只有一双冷得发亮的眼睛。
"陆总在等你。"她终于找回了声音，却不敢直视我，"会议室，现在。"
电梯里，几个同事偷偷打量我，又迅速移开视线。有人小声嘀咕："那是林小满？不可能吧......"
我对着电梯里的倒影整理衣领，指尖碰到锁骨时，那里的皮肤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陈医生的药膏在包里发烫，像在提醒我——这张脸是有保质期的。
会议室的门半掩着。陆远背对着我，正在看一份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他身上，剪影修长锋利。
"关门。"他没回头，声音像冰刀划过玻璃。
我反手锁上门，金属碰撞的声响让他终于转过身。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三秒，然后慢慢下移，像在检查一件刚出厂的货物。
"陈医生果然没让我失望。"他走近，手指虚虚划过我的颧骨，"疼吗？"
我躲开他的触碰："比起疼，我更想知道第13号实验体是谁。"
陆远突然笑了。他转身从抽屉里抽出一沓照片，甩在桌上。
照片里的女人脸部溃烂，肌肉组织像融化的蜡一样垂挂下来。但那双眼睛——我认出来了，是半年前离职的财务部李姐。
"副作用。"陆远轻描淡写，"她的细胞再生速度跟不上基因崩解。"他忽然捏住我下巴，"但你不一样，你的胎记......"
门被猛地推开。张美琪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咖啡。她的目光在我和陆远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指上。
"我......"她声音发颤，"咖啡......"
陆远松开手："放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