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被庶妹毒死的前夜。
上辈子她抢我姻缘害我性命,这世我笑着扶她坐上世子妃之位。
“妹妹既喜欢捡我不要的,连太监夫君也一并送你如何?”
当夜我披上嫁衣敲开东厂大门。
九千岁挑开盖头时,我递过仇人名单:“合作吗?我帮你肃清朝堂,你替我屠尽侯府。”
后来庶妹大婚那日,我坐在东厂地牢磨刀。
“知道为什么留你孩子活路吗?”
我刀尖划过她惊恐的脸:
“因为那是我前世难产而死的亲骨肉。”
痛。
那痛意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仿佛带着地狱硫磺的灼热气息,从喉间一路烧穿五脏六腑,直抵骨髓深处。我猛地睁开眼,雕花承尘的模糊影子在头顶晃动,如同前世最后定格在眼前的、林晚娇那张扭曲而狂喜的脸。
“姐姐,安心去吧。”她甜腻的声音裹着砒霜,连同那杯毒酒一起灌进我喉咙,“世子妃的位置,妹妹替你坐了!”
还有楚煜,那个曾对我许下白首之诺的镇北王世子。他就站在阴影里,冷漠得如同看一只被碾死的蝼蚁。他的沉默,比林晚娇的毒酒更锋利,彻底绞碎了我最后一丝残存的念想。
“呃……”一声压抑的痛呼不受控制地从我齿缝溢出,喉咙里似乎还残留着被烧穿的幻痛。
“小姐?小姐您醒了?”一个急切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视线艰难地聚焦。床边跪着的是我的贴身丫鬟,素月。她的小脸煞白,眼圈红肿,显然哭了许久。烛光跳跃,映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也映着这间屋子——这间属于永宁侯府嫡长女林晚宜的、华丽却冰冷的闺房。
我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永宁侯府,回到了那个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前夜。回到了……议亲宴的前夕。前世,就在明日那场虚伪的宴席上,我的好庶妹林晚娇,会在我酒水里做手脚,让我失态出丑,彻底在镇北王世子楚煜和满堂宾客面前失去角逐世子妃的资格。而她自己,则踩着我的狼狈,步步生莲,最终“勉为其难”地接下了那门原本属于我的亲事。
然后?然后便是漫长的、被剥夺一切、囚禁在侯府偏僻院落的日子,直至最后,被那杯鸩酒送上黄泉路。
“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素月见我眼神渐渐清明,眼泪又涌了出来,“您刚刚浑身滚烫,一直说胡话,怎么也叫不醒……奴婢真怕……真怕您……”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我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目光扫过熟悉的妆台、锦帐,最后落在自己纤细苍白的手指上。这双手,曾经只握过琴棋书画,最终却连一碗安身的薄粥都捧不住。指尖冰凉,心却像沉入寒潭的烙铁,滋滋作响,升腾起冰冷刺骨的恨意。
“素月,”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平静,“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小姐,刚过亥时。”素月擦了擦眼泪,连忙扶我靠好,“明日……明日府里还要办宴席,您再歇会儿吧?奴婢去给您煎碗安神汤?”
亥时。离那场改变命运的宴席,还有几个时辰。
“安神汤?”我扯了扯嘴角,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那是前世毒药留在记忆里的味道。我轻轻摇头,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那浓黑仿佛能吞噬一切。“不必了。替我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