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水!我们自己也没水了!快走!”
门外的哀求声戛然而止。女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加凄厉绝望的哭喊:“不可能!你们之前搬了那么多东西!那么多桶!我都看见了!求求你们!救救孩子!他快死了!就一口水啊!我给你们磕头了!” 接着是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的“咚咚”闷响!
那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安全屋的合金门上,也砸在陈默和林薇的心房上。林薇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陈默死死咬着后槽牙,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握着甩棍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门外的哭喊和磕头声,像魔音灌耳。
“走!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陈默强迫自己的声音更加冷酷,甚至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他猛地拉动门内侧一个连接着门锁的杠杆装置!
哐当!嘎吱——!
一声沉重、刺耳、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那是隐藏在门后的加固钢板插销被强行移动发出的巨响!声音在封闭的楼道里被放大,带着一种冰冷、强硬、不容置疑的威胁感!仿佛门后隐藏着一头即将破笼而出的钢铁巨兽!
门外的哭喊和磕头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停止!
死寂。
几秒钟后,传来女人压抑到极致的、绝望的呜咽声,还有孩子更加微弱的呻吟。接着,是窸窸窣窣、拖沓无力的脚步声,踉踉跄跄地、一步一步地向下挪去,最终消失在楼梯深处。
安全屋内,只剩下林薇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以及陈默沉重得如同风箱般的呼吸声。
他背靠着冰冷的合金门,缓缓滑坐到地上。刚才强行维持的冷酷面具瞬间崩塌,只剩下疲惫、痛苦和深不见底的负罪感。他看着墙角那些沉默的蓝色水桶,第一次感觉它们蓝得如此刺眼,如此沉重。
“哥…我们…我们是不是太…”林薇哽咽着,说不下去。
“我们没有选择,薇薇。”陈默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开门,可能救不了那孩子,反而会害死我们所有人,包括你和我。水…是我们的命。在末日里,心软…就是自杀。”他闭上眼,脑海中是女人绝望的眼神和孩子通红的脸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哒”一声。
陈默和林薇瞬间警觉,握紧了武器!
只见门缝底下,无声无息地塞进来一个东西——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的、巴掌大小、扁平的金属盒子。上面没有任何标识。
陈默小心翼翼地用甩棍拨弄过来,拆开报纸。里面是一个军绿色的、印着磨损英文的金属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几片银色的药片和一张折叠的纸条。
纸条上是黎卫国那刚劲有力、如同刀刻般的字迹:
净水法: 1. 沉淀:浑浊水静置12时以上。 2. 过滤:多层布(棉最佳)过滤去杂质。 3. 消毒(关键):
煮沸:最可靠,持续沸腾10分钟以上。
药片(盒内):次氯酸钠消毒片。1片/1升水,溶解后静置30分钟。味大,必要时可煮沸挥发或活性炭吸附(若有)。
碘酒(慎用):无其他法时,2%碘酒,5滴/1升水,静置30分钟。有甲状腺疾者忌用。 4. 再过滤(可选):活性炭(烧木炭碾碎)吸附异味杂质。 雨水可用,但仍需处理。取中层水。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