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再进来时情绪已恢复正常，依然是慈祥长辈的模样。
在姥姥姥爷家吃过午饭，小姨带我去了附近的松花江散步。
「快看那边。」 小姨指着不远处的天主教堂，尖顶在蓝天下划出利落的弧线。
我举着手机拍个不停，对周围的景色充满了新奇感。
我们沿着松江中路慢慢走，路过天主教堂，又拐进北山公园。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种莫名的感觉。
起初只是眼角余光里一闪而过的深色身影，在教堂的雕花窗后，在公园的松树阴影里。
我转身去看，好像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深色T恤的身影。
他就站在几棵松树后面，背对着我们，可我偏偏觉得，他的目光正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牢牢地钉在我后背上。
「怎么了？」 小姨注意到我的异常。
「小姨，你有没有觉得…… 好像有人跟着我们？」我压低声音示意小姨往松树的方向看去。
小姨皱着眉头，随即顺着我的目光看下去。
可就在她转头的瞬间，那个身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松树后面空荡荡的，只有叫喳喳的几只小鸟。
「哪有人啊」 小姨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轻松，「肯定是你到陌生的环境，眼花了。」
她的话有道理，可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就像背后有一双眼睛，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如影随形。
夕阳西下时，我们沿着江边往回走，小姨还在兴致勃勃地讲着明天要带我去中央大街。
可我的心思还在身后那个甩不掉的影子上面，掌心全是汗。
5.
夕阳把江堤染成蜜糖色时，小姨说要带我去吃街角那家老字号的煎粉。
就在我们踏上斑马线的瞬间，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突然炸响。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辆黑色小轿车斜斜地朝着我冲过来。
「小心！」 小姨尖叫，她拽着我往左边猛力一甩，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她胸口，膝盖却擦着地面滑出去，火辣辣的疼瞬间炸开。
紧接着就听见 “砰” 的一声巨响，那辆轿车撞在了对面的路灯杆上。
「你吓死我了！」 小姨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把我扶起来时，手都在抖。我的牛仔裤膝盖处破了个洞，血珠正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我无心理会伤口,焦急地寻找那个戴鸭舌帽的身影。
他站在离事故车不远的地方，深色的鸭舌帽压得很低，被帽檐阴影彻底覆盖的脸，正对着我们的方向。
我仿佛看见，他左手的手指动了一下，像是在…… 笑？
司机踉跄着站稳，「我不是故意的！刹车…刹车突然就没了！」
围观的人群议论声嗡嗡作响。
那戴帽人的身影，却在人群开始涌动的瞬间，极其自然地向后微微一退，就消失了。
等我眨了下眼，再定睛看去时，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只剩下碎玻璃和惊惶失措的司机。
救护车和警车很快就来了，交警过来问情况的时候，小姨还心有余悸。「车…那车突然冲出来…」小姨语无伦次地描述了情况。
交警问话结束后让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
「小姨，你有没有在发生车祸时候看到有个戴帽子的身影？」去医院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了小姨。
小姨脸色一白，「我没有看到，现场情况太混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