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跳如鼓如雷，低头看见信封背面写着我谢幕时故意改掉的那句台词：
「我永远臣服于你」。
8 初雪离别
今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早。
我嚼着面包走到校门口时，第一片雪花落在我的睫毛。
冷意和水雾凝聚的朦胧世界里，姜芥生被三个西装男推进黑色迈巴赫，雪花在车门关合的瞬间扬起细碎的雾。
「姜芥生！」我甩开书包追上去。
副驾驶车窗降下半寸，他冻红的指节搭在窗沿：「白璃，我……」
引擎轰鸣盖过后半句，尾灯碾过的痕迹像道淌血的疤。
初冬的寒意席卷全身。
我颤抖着拨通电话，一遍遍地听着机械女声的「暂时无法接通」。
神不守舍地回到家，跑到他房间，想探寻他被掳走的缘由。
却在桌子上看到本的竞赛笔记。
2018年9月3日那页洇着咖啡渍：【巷子里的她，好漂亮】
整整128页，每页都画着跳芭蕾的小人。
最底下压着个丝绒盒子，银链坠着破碎的天鹅——是我跳舞时无意扯断的项链。
内侧刻着新添的小字：【我的天鹅永不坠落】
我伸手去拿，藏在下面的报告掉了出来：
【根据DNA检测结果，排除姜大海为姜芥生的生物学父亲】
还没来得及细看，妈妈推门而入：「璃璃，江家找回二公子了。」
我抬起红肿的眼睛：「谁？」
「江老爷子刚来电话，姜芥生是他流落在外的亲孙子。」
一颗心错乱跳了几下。
我深吸口气，努力快速调整好情绪，不想在妈妈面前表现出异常。
全然没看到妈妈看向我时的复杂。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时，突然发觉家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大变样。
一张张全家福被取下，空荡荡的墙壁映照着我剧烈跳动的心脏。
妈妈欲言又止，最后只轻抚着我的头发，「璃璃，不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们的小公主。」
白珍珍踏进家门的瞬间，温热的手掌从我的发顶滑落。
那个曾为我梳了十年公主头的指尖，此刻正颤抖着抚过白珍珍耳后的胎记——与我摔碎花瓶留下的疤在同一个位置。
我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哭作一团。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骂这荒谬的情节，还是上去和他们抱头痛哭。
三人簇拥的缝隙里，我和白珍珍对视。
和妈妈相似的眼睛里，闪烁着厌恶。
视线移开的最后一秒，我忽地听见爸爸说：
「璃璃……珍珍刚回来，想离我们近点，你搬去西侧客房好不好？」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在我和他们之间隔了一条黑线。
就像姜芥生第一天来我家时那样。
9 破碎
深夜我在走廊游荡，透过门缝看见白珍珍撕碎我墙上的芭蕾海报。
「妈妈说这间房的东西我都可以随便动。」她像是安了摄像头，在我脚步停下的那瞬间立刻打开门，「姐姐不会生气吧？」
我闭了闭眼，怒气哽在心口，责骂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下午她在妈妈怀里哭着讲述的过去，是我不敢触碰的愧疚。
「璃璃，你……怎么在这里？」妈妈抱着我曾经的泰迪熊进来，一脸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