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把田埂上的杂草割下来，又捡了些枯枝败叶堆在田边。村里人家的草木灰都宝贝着留着肥田，她不敢去讨，只能自己想办法。好在去年的玉米秸秆还堆在田角，被雨水泡得半腐，正是堆肥的好材料。
“唰唰 ——” 镰刀割草的声音在清晨的田野里格外清晰。苏晚卿弯着腰，额角很快渗出细汗，顺着脸颊滑进衣领。手心磨出了水泡，她就用布巾裹住手继续干，心里盘算着：第一层铺秸秆，第二层盖杂草，再撒层薄土，最后浇足水，等它们发酵腐熟，就是最好的有机肥。
“这丫头疯了？大清早的不去寻吃的，在田里瞎折腾啥？”
李氏的声音突然从田埂传来，苏晚卿直起身，看见李氏挎着篮子站在那里，身后跟着苏兰儿，两人都一脸嘲讽。
“我翻地肥田。” 苏晚卿擦了把汗，语气平淡。
“肥田？就你这赔钱货能懂啥肥田？” 李氏撇着嘴，“别是想把田毁了，好赖在我们头上要吃的吧？我可告诉你，家里可没闲粮养闲人！”
苏兰儿在一旁帮腔：“娘说得对，她肯定是中邪了，昨天挖野菜，今天就疯疯癫癫割草，说不定是被河里的脏东西缠上了！”
苏晚卿懒得跟她们争辩，转身继续往秸秆堆上盖土。这些话她前世听了十几年，早就免疫了。现在她只想把田种好，让事实说话。
李氏见她不理，气不打一处来，正要上前找茬，却见苏老夫人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过来。老夫人不知何时起了床，裹着件旧棉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很亮。
“卿丫头在干活，你们在这儿说啥闲话？” 老夫人的声音虽弱，却带着威严。
李氏立刻换了副笑脸：“娘，我是担心她累着，这田哪用得着她一个丫头片子操心？”
“我苏家的田，我孙女想咋管就咋管。” 老夫人走到苏晚卿身边，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头，“累了就歇歇，别硬撑着。”
“奶奶，我不累。” 苏晚卿心里一暖，眼眶有点发热，“等这肥堆好了，咱家的稻子准能长好。”
老夫人点点头，看向李氏：“以后别总说些没影的话，卿丫头比谁都懂事。”
李氏被噎得满脸通红，拉着苏兰儿气呼呼地走了，走时还不忘剜了苏晚卿一眼。
苏晚卿望着她们的背影，握紧了镰刀。阳光慢慢爬上来，照在湿漉漉的田埂上，泛着淡淡的金光。她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的路还会更难，但只要有奶奶支持，有这亩田在，她就有底气走下去。
7 育秧秘辛
连续几日晴好，苏晚卿趁着眼下农闲，在屋后搭了个简易竹棚。竹子是从自家竹林砍的，细瘦却结实，她用藤条把竹片捆成架子，再盖上稻草防雨，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小棚子就成了。
这是她育秧的秘密基地。
剩下的稻种不多，她不敢像别家那样直接撒在田里育秧。现代的保温育秧法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选向阳的地方搭棚，用温水浸种催芽，控制好温度和湿度，能让秧苗长得更快更壮，还能避开倒春寒。
夜深人静时，苏晚卿才敢行动。她把仅剩的半袋稻种倒进木盆，用温水反复淘洗，挑出瘪粒和杂质。前世就是因为没选好种，长出的秧苗稀稀拉拉，产量低得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