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盘否认自己是杀害李教授的凶手,解释说戒指上的指纹也只是某次老师落在实验室时,送回老师家时留下的。
江余是寒门子弟,被独身母亲含辛茹苦养大,后不负众望考上知名大学,一路奋斗,试图改变命运。
她说得很顺,仿佛在念着事先准备好的台词。
我没多想,毕竟是采访,事先准备草稿没有错。
再者我乐于帮这样一个善良的可怜姑娘澄清,也就没有打断。
凌晨 5 点,在她第 5 次拿起手机的间隙,我开始提问。
“外界传说李教授这两年发表的好几篇文章,其实都是你写的?”
这都是谣言泼向她的脏水,能在采访中说明白总是好事。
江余猛地抬起头望向我,眼神似乎闪过一丝兴奋又很快敛去,满脸震惊,声音强硬:“请不要污蔑我的老师,他很照顾我,并无学术不端这种事。”
我将手机递到江余面前:“可这几篇论文的行文方式、用词都跟你的风格很相似。”
江余继续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神情有些紧张。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很想要相信你,可有些事最怕别人捕风捉影。
“你已经延毕两年,迟迟未曾取得研究生毕业证,这些事都要有个合理的解释……”
江余表情严肃,猛地起身,紧紧握住伞柄:“如果你不相信我,就不要给我发那种信息,难道你们记者为了新闻都是这么不择手段吗?”
她愤而转身往外面走去,我下意识想去拉住她的手腕。
她却像惊弓之鸟一般甩开我的手,眉头紧蹙。
我没有去追。
江余从我旁边的窗外走过,捂着嘴背脊微颤,似乎在哭。
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自己的老师被污蔑任谁都会不舒服吧?
可记者就是冒犯他人的职业啊。
回到报社后我开始着手收集李教授和江余的资料,也一边开始写帮江余澄清的文章。
李教授早年丧妻,独自抚养独女,并没有再婚,风评一直不错。
凭借几个惯用词确实很难判定为学术不端。
至于延毕,可能确实是学生能力不行。
4
可事情的发展却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
两天后,警方接到匿名举报,郊区山间有人在偷偷掩埋尸体。
警方赶到时,埋尸的大坑刚刚挖好,江余拖着被床单裹好的尸体正准备往里扔。
人尸并获,江余没有任何抵抗,顺从地坐进了警车。
我赶到警局的时候,新闻界的同行已经散了。
正在收拾装备的早报记者韩重笑嘻嘻地拍了拍我的肩:“哟,怎么今天咱们劳模唐大记者都来晚了?上次还跟我们拍胸脯保证江余不是凶手,这下怎么样?”
我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假笑,拍开了他的咸猪手:“滚犊子,我是证人。”
韩重马上追上前来,一脸谄媚,想问点什么,我送了他一个白眼后转身进了警局。
5
警局大厅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妇人,佝偻着身子,似被什么惨痛的事压得直不起腰。
妇人一边擦泪,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我稍微靠近后才终于听清一点:“她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我没有把她教成这个样子啊。”
肩头被人突然拍了一下,回头发现是刑警大队长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