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江敏撞得眼冒金星，身子往后倒去，却被一只大手扶住。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江敏摇摇头，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低头却看见那个在梦里出现万千次的胎记。
“轰隆！”
大脑与心脏同时发出警报，每每午夜梦回，这双手都如同地狱深处的幽灵将她拽入那无尽黑暗之中。
江敏推开男人，强撑着身体，刚走到自己病房就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14
江敏再睁眼已回到了病床上，护士进来换药，责备她不该那么早下床。
江敏抓住护士的手，双眼通红：“这里有电话吗？”
护士被她吓到，点点头，指向护士台：“那边。”
很快警察便赶到了医院，询问了男人之后带他到了江敏的病房。
“你说李老师是杀人犯？你是不是看错了？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知识分子，没证据的事不要张嘴就来。”
警察有些不悦，将江敏当成了多事的疯女人。
“没关系，澄清了也好，省得误会。”
李知亮直勾勾地盯着床上惊恐的江敏，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江敏紧咬住下嘴唇，不再说话。
她知道，只要一个女人被当成了疯子，接下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过是人们饭后茶余的谈资。
李知亮弯腰摸了摸江敏身边的女婴，眼神却还在看着江敏：“真好看，跟我女儿长得很像，差点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江敏抱起女儿，紧紧搂在怀里，等警察带走李知亮才敢将女儿放在床上。
李知亮走后，江敏抱着女儿不顾医生劝阻办理了出院。
回到饭店，她又叮嘱老板任何人来问都不要告诉别人自己在这里。
老板虽然满腹疑惑，却还是答应了她。
回到员工宿舍的第二天，便有个男人来向老板打听江敏。
老板谨记嘱托，只说是江敏已经辞职离开。
男人走后，江敏向老板辞行，离开了饭店。
她给自己改名江秀文，一边抚养女儿一边打听李知亮的消息。
15
母亲的痛苦就是女儿的痛苦，母亲的仇恨就是女儿的仇恨，母亲的宿命通过脐带遗传给了女儿。
这些年江余一直任由江秀文摆布，以爱的名义，她被牢牢绑定在了江秀文身边。
母亲的失败要由女儿用余生去补偿。
江余的余，是多余的余。
从江余会走路开始，江秀文便不再拥抱她，把她独自赶去了偏卧。
整夜的黑暗压得江余喘不过气，她一闭上眼就会看到角落中黑影的窃窃私语。
江余整夜整夜地开着灯睡觉，江秀文骂过打过，谴责她不懂挣钱的辛苦，但没有用，恐惧免疫了江余肉体的疼痛，却加深了她心灵的溃烂。
自从三岁，江余第一次挨了一巴掌后，潘多拉的魔盒就此被打开，越过红线，就无法回头。
江秀文在外受了气、不如意，回家动辄打骂江余，每当这个时候看她的眼神不像在看女儿，更像是透过江余的脸在看昔日的仇人。
打完后她又抱着江余痛哭，骂自己禽兽不如。
小小的江余轻轻拍着妈妈的背小声说着“没关系”。
江余很聪明，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甚至连跳三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