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后背大片莹白的肌肤瞬间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黑色的内衣肩带在光滑的脊背上勒出一道细细的痕迹。
她没有停顿,动作快得惊人。
右手同时跟上,双手抓住那件湿漉沉重、沾满酒渍的红色礼服肩部位置,狠狠地向下一扯、一剥!
丝滑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发出窸窣的声响。
湿冷的礼服像一条褪下的蛇皮,从她肩头滑落,堆叠在纤细的脚踝边。
她里面只穿着贴身的黑色吊带衬裙,勾勒出单薄却线条清晰的肩背和腰肢。
大片裸露的肌肤暴露在灯光下,白得晃眼,也脆弱得令人心惊。
空气里弥漫的酒气似乎更浓了。
3.
她赤着脚,站在那堆暗红狼藉的礼服上,像一株骤然被剥去所有伪装的、孤零零的植物。她甚至没有试图去遮掩身体,只是微微侧过身,抬起下巴,迎上顾承砚那双震惊到几乎失焦的眼睛。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只有唇瓣被自己咬出了一点血色,眼底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火焰。
“顾承砚,”
她叫他的名字,不再是“顾先生”,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清晰,带着万钧之力砸向他,“透过我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
她的声音顿了一下,微微歪头,眼神锐利如刀锋,“你问过我的名字吗?”
休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落地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猛地撕裂了沉沉的夜幕,瞬间照亮了林晚苍白决绝的脸和顾承砚僵硬震惊的表情。
紧跟着,一声炸雷在头顶轰然爆开,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酝酿了一整晚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像是无数只手在急切地拍打,瞬间模糊了窗外的世界。
那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也惊醒了顾承砚。
他眼中的震惊迅速被一种更深的、被冒犯的暴怒所取代,俊朗的面容在窗外忽明忽暗的闪电映照下显得格外阴鸷。
他猛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再次逼近林晚,伸出手似乎想抓住她赤裸的肩头,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林晚!你……”
“别碰我!”
林晚的声音比他更快,也更冷,像淬了冰的玻璃碴子。
她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自己肌肤的前一刹,猛地后退一步,赤裸的脚踝撞在身后冰冷的衣帽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毫不在意,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伸过来的手,仿佛那是世上最肮脏的东西。
“顾承砚,”
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穿透了哗哗的雨声,每个字都像一把小锤,敲在两人之间早已龟裂的冰面上,“我们完了。”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咀嚼这三个字的分量,然后,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惨淡、却又无比释然的弧度,“从苏蔓踏进宴会厅的那一刻起,不,从你把我当成她的影子带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顾承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暴怒的神情凝固在脸上,被一种更深、更复杂的情绪冲击着,像是被这赤裸裸的指控钉在了原地。
他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全裸、只着寸缕衬裙、赤脚站在冰冷地板上的女人。
她的身体在细微地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情绪的巨大波动,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火焰——那是一种彻底斩断一切后的、近乎悲壮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