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送风口嘶嘶啦啦地喘着气,白费劲地吐着点又弱又暖的风,跟人临死前的叹息似的。
陆远刚才踹门震下来的几缕浮尘,估计是怕了这鬼热,缩在墙角的光影里装死,动都懒得动。
空气稠得跟胶水似的,每回喘气都带着旧油和冷食残渣混合的馊味,沉甸甸地压进肺里,膈应得人想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洗洗。
陆远胸脯还跟风箱似的呼哧呼哧起伏,眼睛跟焊在了布帘上似的,把那张冷冰冰的字条狠狠拍在油污遍地的餐上,"砰" 一声闷响,跟放了个蔫屁似的。
"看到了?"
他嗓子哑得跟要咆哮的野兽似的,带着被耍了的火气,手指头戳着那张薄纸,
"玩我?"
阴沉沉的视线从陈默煞白的脸和苏皖缩成一团的肩膀上碾过去,最后又落回那墨绿的帘幕上,
"里面那个......"
他冷笑一声,牙缝里挤出最后三个字,
"...... 死定了!"
他浑身绷得跟拉满的弓似的,T 恤被汗浸湿,底下的肌肉块子鼓囊囊的,每回粗重的喘气都在加速消耗这小破地方的氧气,让本来就闷的空气更像要把人憋死。
手指头下意识地敲着桌子,笃笃笃的,跟倒计时的鼓点似的,敲得人心慌。
苏皖瘫在陆远对面,被陆远刚才粗暴的甩手和呵斥吓得跟惊弓之鸟似的,身子使劲往后缩,想离他远点。
手机砸在桌面的闷响好像还在耳边嗡嗡转,跟宣告她犯了忌讳似的。
她双手死死抠着塑料座椅边,手指头因为太用力都没了血色,指节凸得跟小石子似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淌,顺着下巴滴下来,把胸前浅色的衣服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想哭,想尖叫,可喉咙被冰冷的恐惧攥得死死的,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小气音,每回费劲吸气都带着抽抽搭搭的哽咽。
规则三里那几个冷冰冰的字,这会儿在她乱糟糟的脑子里扭来扭去、越变越大,还冒着红光。
每回喘气快了点都怕招来杀身之祸!她死死盯着自己的餐盘。
那份黄澄澄看着挺诱人的炸翅 —— 陆远非让她吃、她却咽不下去的东西 —— 在盘子边堆出油腻腻的弧度。
陆远带着坏心眼的目光扫过来,嗤了一声:
"怎么,还不吃?非得让人喂?"
那句 "浪费" 的骂声还飘在空气里没散呢。
苏皖的身子猛地一颤,跟被看不见的鞭子抽了似的。
巨大的恐惧和差不多是本能的抗拒在她身子里打架。
她哆嗦着手下意识地拿起桌上冰凉的塑料叉,那股子凉劲让她一激灵。
她低下头,跟个机器人似的叉起一块裹满酱汁的凉鸡翅,手抖得厉害,几滴油腻的酱汁滴在桌布上,洇出一小滩黑糊糊的印子。
鸡翅送到嘴边,那股子浓得发腻的冷油味 "呼" 地冲进鼻子。
"呕 ——"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止不住的恶心直冲嗓子眼。
她赶紧松开叉子,捂住嘴,弯腰干呕起来,憋不住的咳嗽从指缝里钻出来。
眼泪因为这通折腾流得更欢了,眼前一片模糊。
吃不下,她真的吃不下!喉咙像被铁钳子夹住了,每咽一下都跟要窒息似的疼。
"啧,废物!" 陆远嫌弃地扭过头,懒得看她这副惨样,眼睛又盯上了后厨的布帘,跟头马上要扑上去吃肉的饿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