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不装了是吧?老子今天非得把你这乌龟壳砸开不可!"
他一声暴喝,人跟支射出去的怒箭似的,一步跨过苏皖缩成一团的脚边,直扑那安安静静挂着的布帘!
墨绿布帘就在眼前,旧布料散发出一股尘封和油垢混在一起的味儿。
陆远半点也不含糊,抡起胳膊,把全身的劲儿都灌进去,那金属盐瓶带着风声,狠狠砸向布帘顶上的挂钩铁环!"铛 —— 啷啷!"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炸开来,锈得不行的铁环 "咔嚓" 就碎了,铁屑飞得到处都是。
厚重的布帘像被砍断了最后一根绳,从挂钩上滑下来,半边软塌塌地垂着,拖拖拉拉搭在柜子旁边。
帘子里的景象一下子露了出来 —— 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个普通后厨:不锈钢水槽闪着冷冰冰的光,上面挂着个老式木头刀架;
深口炒锅扣在墙角;
老大一个双开门冰柜跟个铁甲卫士似的立在那儿。
看着挺平常,就是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不知道哪儿传来的滴水声,敲打着这死一般的安静。
陆远愣了一下,那股凶巴巴的劲儿一下子卡壳了,眉头皱得跟刀刻似的,嘴里嘟囔着:
"操...... 人呢?" 心里刚冒出点疑问,正想再往前挪一步。
突然之间,出事了!
天花板顶上,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毫无预兆地撕破了安静 —— 跟烂木头断了似的,又像老野兽快死时的哼哼!
声音是从餐厅正中间那台沾满老油的旧吊扇那儿来的!
那三片笨乎乎的扇叶,不知道啥时候积满了黑乎乎的油,这会儿正在天上轻轻哆嗦,还嗡嗡叫!
没等反应过来,左上边那片最油、已经黑得发亮的扇叶,跟轴承连接的地方,那锈得不成样的金属架,突然 "嘣" 一声脆响!
居然就在大伙儿眼皮子底下,从根儿上断了!
那扇叶足有二尺长,边儿跟把破镰刀似的锋利!
这会儿没东西拽着了,跟只挣脱笼子的凶鸟似的,在半空中一下子快了起来!
转着圈,翻着滚,带着旋转的一股子猛劲儿,还有点跟空气摩擦的 "嗖嗖" 声,像一道淬了毒的寒光,快得跟闪电似的!
它飞的方向,正好是陆远因为吃惊而微微扬起的脖子!
“噗嗤!"
声闷响,干脆利落。
时间好像停了一秒。
陆远还站在那儿,往前探的姿势僵住了。
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没了,只剩一片吓人的惨白。
眼珠子瞪得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满是不敢相信。
脖子侧面靠近下巴的地方,肉翻了出来,一道又平又深、快绕脖子半圈的吓人伤口,正往外喷着热乎乎、黏的西!
那血喷得挺猛,却没一点声音,就见那鲜红的血跟喷泉似的溅在突然变了色的墨绿布帘碎片上,一点一点的,又浇在下面冷冰冰的金属操作台上,铺出一片扎眼的红。
脖子上的动脉筋肉在伤口那儿看得清清楚楚,跟剥开的老木头年轮似的,让人头皮发麻。
那闯祸的破扇叶掉在积了层薄油的冰凉地砖上,轻轻颤了几下,就不动了,只有边儿上一点暗红,看着心里发毛。
死一般的安静一下子把啥都罩住了。只有黏糊糊的液体滴在金属上那单调、绝望、没完没了的 ——